没办法,实在是谢晚吟配苏桦这局太阴间了,她想不注意都不行啊。
“所以那些百姓应了么?若是有人没应还好,要是都应了可就麻烦了。”
凤曦嗑着瓜子,一双明眸跟明镜似得。
“自是应了的,连那媒婆的侄子都应了,其他人岂有不收这好处的道理?”
祁霄笑了笑。
如今的世道虽不说草菅人命,可市井小民与世家大族之间的鸿沟依旧是难以跨越的。
名不与官斗可不是俗语,而是普通百姓千百年来积蓄的智慧。
人要吃饭,吃饭就要银子,朝廷有徭役下发时若能免去一家男人的徭役,又或是把自己男人儿子送去活儿轻的地方,就又能挽救自家一次。
而冯知府是青州真正的地方官,他派来的人也是正大光明进的家门,外面不少人看着不说,他们这些百姓更没有进过冯知府的家门。
“所以他们认为冯知府的承诺可信,而冯知府为了以后的仕途也的确打算好好收买他们,给谢家看看他的诚意是吧?”
凤曦笑了笑,觉得这些地方官可真有意思,有的贪有的摆有的蝇营狗苟媚上欺下,就特么没几个办实事的。
“的确,不过这些百姓还有一个条件,就是这事儿必须给他们一个交代,毕竟他们可差点儿赔了银子背了徭役。”
“这是那媒婆侄子提的?”
祁霄点点头,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道:
“他姑姑因此而死,他自然要一条人命做交代。再说了外面这么多人看着,若此事不了了之对他们自然也是有影响的。”
可以说这要求非但不过分,甚至还有一丝合理。
在那前去谈判的人看来,大概也是他们给了对方最多的银子,所以对方才松口的这般容易吧。
且有脑子的人都该知道,把谢家得罪死了对他们是没有好处的。
这个提议很快报给了冯知府,冯知府一听就乐了,但同时也觉得自己这头有点儿疼。
没办法,实在是因为对方这要求意味着他们得找个替罪羊,而且这个替罪羊还得是真跟这事儿有关的。
云香母子只能说是对谢晚吟不轨,却解释不了后面谢家构陷百姓的事儿,所以不能取用。
那么这替罪羊就剩下他手下的师爷,以及谢晚吟那边的人了。
这师爷跟他多年,乃是他手下极好用的一把刀,且这次的事儿也是他叫人家去的,他自不能处置了人家,寒了自己这边人的心。
所以他立刻叫人前来,连夜将他的意思带给了谢晚吟。
谢晚吟一听他有此安排,自是立刻给他补送了银子,并同意在次日一早将之前的管家送往官府背锅。
“啧啧啧,坏事都是这管家干的,人家能怎么办,人家可还是个宝宝呢~”
凤曦趴床上边说边笑,惹得祁霄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滑嫩的脸道:
“那?宝宝你好?”
凤曦:“?”
呸!
祁霄你特么有病吧!
就像凤曦所说,若有人不同意和解这件事才是正常的,一旦大家都同意了,那么这件事就必然还有后续。
因为次日一早整个曲水巷便又沸腾了。
只不过这一次不是因为官府拿人,而是因为曲水巷子死人了……
“谁出事了?你说谁没了?”
得到消息的冯知府头都快大了,昨晚认为大事已成的他直接去了姨娘处,这会儿眼睛都还睁不开呢。
“大人您还是快去看看吧,谢小姐那前管家今儿个一早冲出了府门,说那苏桦之母云香自戕了!”
今日的谢宅死气沉沉,整个宅子里里外外都是人……
其中站在宅子里的是曲水巷街坊,外面的则是街上赶来看热闹的。
作为邻里街坊,曲水巷众人是有义务进来查看的。
尤其这还是命案,一个不管就容易波及自身。
因此他们也是最先进来,并瞧见苏桦与谢宅侍卫在拉扯云香尸体的人。
随后这件事便在往外疯跑,满脸都是恐惧之色的刘管家的大力宣传下,引来了越来越多的人围观。
直到冯知府带人将那刘管家擒获,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来到谢宅,周围的看客们才终于安静了几分。
然而这样的安静很快就在刘管家掏出血书,说是云香哭着求他带出来时沸腾了。
“这可是你娘写的?”
冯知府的脑袋一抽一抽的疼,却还是耐着性子询问了一旁的苏桦。
眼下苏桦的神思恍惚,似乎还没从自家母亲离开的噩耗中缓过神来。
但在听到血书二字时,他却抬头点了点头道:
“是,是我娘写的……”
冯知府叹了一口气,终是看向了对面的王管家。
眼下的事谢晚吟不方便出面,所以王管家就是她的代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