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下方一众草民支支吾吾,眼中却明摆着还有愤恨不甘,冯知府终是忍不住出言敲打道:
“这有的事儿吧,早些认了不过是十板子几个月徭役的事儿,可你们若是抵死不认本府可就不那么好说话了。”
曲水巷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的委屈都要化为实质了。
可正所谓民不与官斗,他们昨儿个才看了大人物的热闹,今儿个不就遭了报应了。
若他们此刻还口不择言把事儿往外说,对方指不定会再给他们安排什么罪名。
怪只怪他们之前看那晚吟小姐相助苏家,还以为她是什么好人。
可如今她都与云香那样的人勾结,与苏桦那等浪荡子苟合了,出手构陷他们又有什么好意外的呢?
他们这些小民能如何?
还不是只有打碎牙齿和血吞,认下他们这偷窃谣传之罪。
然而就在他们在领头老者的带领下,要磕头认罪时,堂外却有差役面色惨白的跑了进来。
“大人,大人不好了,安平巷那边儿出大事了……”
听到此言的凤曦与祁霄对视一眼,心中已全是了然。
这件事后面的人摆明了想害谢晚吟,如今谢晚吟都被苏桦得手了,对方怎么可能让后续事情平息?
所以这计谋一定会一环扣一环。
这边的百姓经不住府衙的欺压,自然很容易“认罪伏法”,可那日跟云香混在一起的媒婆儿呢?
那是个好相与的么?
果不其然,等冯知府将曲水巷众人暂时收押,带着人急冲冲赶到媒婆所住的安平巷时,一张向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脸都白了。
因为眼下的安平巷子里外是人,众人正将府衙师爷与一众差役围在中央,俨然是一副要与官府之人拼了的样子。
而他们这样的原因就在师爷等人面前的空地上,那里正躺着一名身材中等的中年女子,面容普通唇薄眼小,看面相便是个不好相与的。
可就是这么个不好相与的人,此刻却躺在血泊之中,手边更是用自己的鲜血写着两行淋漓血字。
苍天无眼,谢家害民。
苏谢苟合,构陷金银。
这两行血字明显是女子濒死时写下的,因此字迹杂乱语句不通。
但杂乱与不通都不能掩饰一点,那就是她写的足够通俗,通俗之下还有不少人好奇至极的大族秘辛。
这么多人看着呢,师爷等人就是想冲上去把那字儿擦了也是不能的。
更何况他们还被一众高壮汉子所拦,为首那个更是直接拧住了师爷的衣领,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对方摔死在地上。
“大人,大人您终于来了!你这恶民还不将本师爷放开!”
师爷一见冯知府前来,一双眼睛都快红了。
他明明就是按照他在曲水巷子的做派办的事儿啊,这边出了这么大的乱子真不怪他啊!
忍不住在心中低骂了句该死,冯知府这才抬手示意众人让开,由他来前面主持公道。
他不知此事棘手么?
知道。
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人命在前他若再不拿出点态度百姓就真要造反了。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又看了一眼地上的女尸,冯知府这才一脸正色道。
有了他的问话,祁霄凤曦及后面来围观的百姓这才了解了一切。
原来师爷今日来就要抓人,且用的理由还是在曲水巷子用的那一个。
可与曲水巷子里参与昨日之事的多是女人老人不同,安平巷这边可都是一群大老爷们儿。
因为他们不是别人,正是昨日跟着媒婆抬聘礼,收了银子负责下劳力的人。
一群大老爷们儿不好抓就算了,最让师爷等人头疼的就是那个媒婆。
昨日媒婆便在曲水巷塑造了她口无遮拦不好相与的形象,今日见官差上门更是直接就骂开了。
“你们这些跟大族勾结的狗官!明明是那小贱人与人苟合被我等撞见,深夜送银子来我等家中求我等封口,今日竟敢反过来状告我等!”
“我呸!自己不检点却想着封口别人!这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真以为自己就能只手遮天了?”
“哼!这天下就没有这样的道理!”
……
总而言之这媒婆可没有曲水巷众人的“聪慧”,她就像个直肠子逮什么说什么,顿时就让来抓人的师爷心道不好。
“所以属下也不敢继续周旋,就下令让一名差役捂住了她的嘴,将她拖着带着其他犯人准备回衙门。”
师爷焦头烂额的解释道。
那时的他也没想到媒婆会挣脱束缚,高喊昨儿个是她想带大家赚银子,她接的媒,她自己做事自己当,绝不会连累一众邻里街坊。
然后众人就见她一把拔出了差役腰间的佩刀,将之架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