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奇怪?”
“就是那个手机上残留的指纹啊。那个男人明明是左撇子,可是手机上留下的却是右手指纹,你不觉得奇怪吗?”
“这也很正常。”冲矢昴回道,“不知道你有没有过一边吃饭一边用手机刷新闻的经历。”
“……”安室透微微沉默了一下,“是啊,但还有另一种可能,比如说他不得不用右手。”
“哦…为什么?”
“那个手机在那个男人拿之前,也被别的男人捡到过,而捡到手机的那个男人惯用右手。”
“别的男人?”
“是啊,好像有三个男人碰过那个手机。那么问题来了,”安室透双手交叠垫着下巴,“最初捡到手机的是个胖胖的男人,第二个是脖子上戴了颈托的瘦子,最后一个则是装了心脏起搏器的老人。这三个人中只有一个人留下了指纹…你觉得是谁?”
“是第二个瘦瘦的男人吧?”
“哦?怎么说?”
“首先可以排除的是第三个装了心脏起搏器的人,他应该会担心起搏器被手机的电波干扰所以根本不去捡。接下来就有些不好判断,但既然你特意强调了第一个人的特征是胖,我想你大概是想暗示他的手也很油腻吧?如果手机沾了油腻的指纹,后两个人也许就不愿意捡了,所以最初那个胖男人捡起手机时沾上的指纹大概已经被擦掉了。”
“是啊。精彩的推理。”
“可是在那个瘦子之后,那个被杀害了的男人不也拿过那个手机吗?那个男人的指纹应该也…”
“如果动了些手脚,不让指纹沾上去呢?”安室透说道,“恐怕那个男人早就预料到了这些事,事先在指尖上涂了一层膜!”
“膜?”
“是啊,所以他才会连罐装咖啡都拿不稳。也就是说,真正的死者其实是第二个瘦瘦的男人。他把和自己穿了一样衣服的尸体放在车上,然后假装被枪击中,趁机将自己和尸体掉包!”
“原来如此,还真是让人感兴趣。可是那个假装被击中的男人,之后又是怎样离开现场的呢?”
“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你可以先把电视关掉吗?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很重要。”
“有什么关系吗?”冲矢昴回头看电视,注意到离他想看的部分还有段距离才放下心来,“我很关注奥斯卡奖。然后呢?那个男人是怎样——”
“那个男人和开枪的女人是同伙!恐怕是偷偷钻进那个女人的车里逃走了吧!瞒过了那些在远处负责监视这一幕的人。”
“原来还有人负责监视啊。”
“是啊,他们完美地骗过了负责监视的人。不管怎么说,那个男人也是头部喷血之后倒下的。”
“头部喷血?”
“这也是个假象,因为被击中的男人一直戴着黑色的针织帽。这附近不是有个能做出让MI6都自愧不如的发明的博士吗?拜托他帮忙的话,做出配合空包弹从针织帽里往外喷血色颜料的装置,应该是小事一桩吧。”
“这么说是那个男人拜托那个女人,对着他的头开了空包弹吗?”
“不,朝头部开枪是那个负责监视的人下的命令。他已经预料到了,那个负责监视的男人用枪干掉某人的时候一定会这么做。”
科恩就是这样被一枪命中脑门的。
“那个男人还真是厉害啊,简直就像是谍战的男主角!”
“不过制定这个计划的却另有其人,证据是那个男人在被击中之前,嘴里嘀咕着——没想到,到此为止——这样的话。”
“没想到,到此为止…感觉只是在感叹自己不走运而已吧?”
“是啊,你理所当然会这么想。但这句话要是补充完整,意思就完全不一样了——没想到,到此为止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啊!没错,这句话其实是在称赞制定了这个计划的那个少年!”
——哦?只是那个吗?
安室透说着,贝尔摩得说过的话突然从他的脑海里浮现,让他微微怔了一下。
“原来如此,真是有趣。”冲矢昴赞叹道。
“接下来就简单了,”安室透回过神来,“只要寻找来叶山路那件事发生之后,突然出现在那对少年身边的可疑人物就可以了。”
“那对少年?”冲矢昴微微愣了一下,“你怎么突然换了个说法?该不会说的就是…”
“是啊,然后我就找到了这里。那对少年和这间屋子的主人工藤优作到底和你是什么关系,我还不太清楚。但可以确定的是,你是因为他们才能住进这里的。”
安室透取出手机,将它放到了桌上。
“我在等消息!现在我手下的人正在跟踪你的同伴,打算抓住他们。我想即便是你,在关系到同伴生死的时候,应该也会说实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