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幸一不是自杀的,是我杀死他的。”东幸二先生沉声说道。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杀死你哥哥?”
“…幸一哥他在找到他长年追寻的芦屋向日葵之后,改变了自己的初衷。”
“芦屋向日葵?”
“你在说什么?”铃木次郎吉不解道,“那幅向日葵早就因为战火而被烧毁了。”
“不,那与史实不符。”
东幸二先生回忆着,讲述了起来:
“那天,就是芦屋发生空袭那天,市区内遭遇业火的焚烧,景象有如人间炼狱。受雇于收藏芦屋向日葵企业家的我那身为木匠的祖父,因为要救出为了防盗而牢牢固定在墙壁上的向日葵,竟然独自一人冲进战火中的房子。
他成功救出向日葵并把画交给了大小姐,但是自己却葬身火海之中。爷爷他希望能把向日葵留在日本,期盼着将来有一天能有一个美术馆,让全世界的人都能看到那幅向日葵。
我们一再听父亲讲述这段事迹。父亲去世之后我们仍持续不断地寻找芦屋向日葵,按照从祖父的手中接下那幅画的佣人所说。”
“大小姐…”不知道为什么,灰原哀突然想到了在向日葵画前缅怀过去的那位老婆婆。
“为了不让画作遭GHQ(二战盟军最高司令官总司令部)没收,听说他刻意把画修复成赝品再送到欧洲,避免灾祸。”东幸二先生接着说道。
“难、难不成,”铃木次郎吉有些震惊,“我标下的向日葵就是芦屋向日葵吗?”
“原来没有被烧毁…”小兰喃喃低语。
极其轻微的啪嗒声。
枫原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那里是坐在控制台前,低低垂着脑袋的后藤先生。结合他那微微颤抖的双肩…
后藤先生在哭。
枫原又转头看了基德一眼。
“是啊,我们兄弟俩最后终于找到了,一直被静置在亚尔的古老民房屋顶阁楼的芦屋向日葵。”
旁边的东幸二先生接着说了下去,枫原收回视线接着听:
“但是,当我们好不容易找到长年追寻的向日葵之后,我哥却改变了初衷。他认为向日葵应该留在梵高生前喜爱的亚尔当地,甚至还说要不然他要当场把画销毁。
我无论如何都不能原谅哥哥,竟然说出这种违背的话。我们吵了起来,情况越来越火爆,他突然掏出防身的手枪对准向日葵,我赶紧去抢夺,结果手枪走火,我失手将哥哥…”
他没有接着说当时的场景。
过往的痛苦回忆让他难以开口。
那时,他哥哥捂着伤口下车并让他快逃,然后一个人艰难地走进向日葵丛中,接着对着天空开了一枪,安静地迎接自己生命的终点。
“后来,我偶然得知憧憬日本的向日葵展的消息,便以研究员的身份参与。多亏如此,我才有幸亲眼目睹芦屋向日葵重返日本的瞬间,我实现了我们一家三代的愿望。我也决定等画展结束之后就会去自首。虽然稍微晚了。”
“我知道了。”中森警官说着,看向工藤新一。
“目暮警部正在来这里的路上。”基德会意。
中森警官点点头,又看向东幸二先生,“你愿意自首吧?”
“当然了。但我并不是叛徒。”
“还想狡辩!”
“他确实不是那个叛徒。”基德不再倚着门,认真了一些。
“啊?”
“真正想要对向日葵下手的另有其人。”
“那、那你…”
“不好意思啊,”基德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后藤先生,“我只是想听这么一段故事罢了。不过没关系,我已经知道谁是那个犹大了。”
“可是这家伙…”毛利大叔看了眼东幸二。
“东幸二先生并没有对向日葵下手的动机。”查理警官说道,“如果说他是为了向日葵,那么他当初就可以不把向日葵交出来…”
“这就对了。”岸久美子小姐附和道,“我们之间绝对不可能有人背叛。”
“是啊。”这是石岭先生。
“而且是怪盗基德暗示我们有叛徒存在,会去相信那种小偷说的话,未免也太奇怪了。”
“说的没错,”夏美小姐也点了点头,“在基德随时可能出现的时候,我们要齐心协力保护好向日葵才对。”
“真的吗?宫台夏美小姐?”基德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外面的花坛里可是还有你好不容易才倒下去的松节油呢?”
“松、松节油!?”场上的人脸色微变。
“喂,松节油是什么啊?”元太对着身旁的光彦低声问道。
“是画油画时用的一种稀释剂啦…”
“可燃。”灰原哀补充了一句。
原来如此,那时候的味道原来是这个…
柯南心里想着,严肃地看向夏美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