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和裴泫的关系并不是像你所说的那样简单。”
“我没有骗你。”白江川脸色不变,淡淡说道,“镜湖诗会那一天,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到他。”
苏时有些奇怪:“既然你只与他见过一次面,就那么信任他?甘愿为他做任何事?”
“因为他说他能帮我达成一个愿望。”
虽然苏时已经知道白江川的愿望是什么,但还是忍不住确定道:“什么愿望?”
白江川的表情虽然还保持着平静,但眼角却在不停的抽动,瞳孔因为愤怒而猩红,语气也变得无比冷酷。
“他能让周煜死。”
苏时的神情渐渐变得严肃起来:“你相信他的话?”
白江川笑了笑:“能想出那么奇妙的方法杀死白敬朝的人,我又有什么理由怀疑?”
苏时沉吟道:“周煜毕竟是当朝皇子,身份与白敬朝不可同日而语。”
“无论是皇子还是平民,在他眼中都如同尘埃一样。”
苏时深深吸了口气,继续问道:“他到底对你说了什么?”
“他其实并没有说什么。”白江川的眼神变得有些遗憾,“他只是叫我一切听冯柯的安排。”
不等苏时发问,白江川继续说道:“东源质库倾覆之后,冯柯找到我,然后把我安排在这里。”
苏时笑了笑:“我也看不出这个地方有什么特殊之处。”
这时白江川的脸上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这个地方本来就是一个很普通的楼房,但是它旁边的房子却不普通。”
他这么一说,苏时也不禁来了兴趣,忍不住问道:“旁边的房子为什么那么特殊?”
说罢,苏时来到窗边,向对面望去。
虽然夜色已深,不过借助月光,苏时还是能隐隐看清房子的全貌。
不过一眼望去,苏时并没有发现对面房子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不过也是两层普普通通的小楼,外带一个普普通通的小院。
房子里似乎根本没有住人,不但小院里落叶遍地,没有人打扫,而且到了这个时候都没有燃灯。
苏时正在疑惑时,白江川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对面的房子原本属于一个做生意的人,但是三年前向东源质库借了五千两,不到半年就因为无力偿还,一家五口就在二楼的房间里上吊自杀了。”
白江川的声音平静而又冷淡:“其中两个孩子一个才三岁、另一个也不会超过五岁。正因为发生了这样的事,那幢房子既无法售卖,也租不出去。”
苏时突然深深吸了口气,很努力的在克制自己,因为他现在很想一拳砸在白江川那张白皙得几乎透明的脸上。
而且他也很想知道,当拳头落在他脸上时,白江川还能不能这样平静和冷淡。
白江川平静的看着他:“你是不是很生气?恨不得把我揍一顿?”
“是。”
“用不着你动手。”白江川的眼神突然变得无比痛苦,“老天爷已经给我了最大的惩罚。”
苏时面容冷峻的摇了摇头:“让你失去荣华富贵,这种惩罚还远远不够。”
“用我的命来还,够不够?”
苏时有些吃惊的看着他,因为他能听出白江川这句话并不是敷衍之词。
“我得了病,医师说我最多只剩下三个月的寿命。”白江川突然面露讥讽之色,“周煜也一样得了这种病。”
苏时的神情突然间变得呆滞,随即眼神流露出一丝怜悯。他自然知道白江川和周煜得的是什么病,而这种病就算在他那个医学昌明的时代都是绝症,更不用说现在。
白江川反而平静了下来,他缓缓说道:“我告诉你这件事,并不是要你可怜,而是想提醒你。”
苏时又是一怔:“提醒我什么?”
“半年前我就知道自己得了病,不过我并没有告诉任何人。”白江川淡淡说道,“过了半年,相信现在周煜也知道自己得了这种病。”
苏时还是无法理解白江川的意思,所以忍不住追问道:“然后呢?”
“一个人得了这种病之后,心性一定会大变。而周煜本来就是一个疯子,如果他知道自己得了病后,一定会更加疯狂。”
白江川缓缓说道:“比一个疯子更加可怕的是知道自己时日不多的疯子。”
苏时深吸了一口气,因为他终于明白了白江川的意思。
在周煜看到,自己离皇位只有一步之遥,即使知道自己得了绝症,以他的性格,也绝不可能放弃皇位之争,而是会更加疯狂。
因为他已经没有后顾之忧。
即使皇位争夺失败,死也死得轰轰烈烈。但如果争夺成功,就算只当了一天的皇帝,也会以帝王的身份风光下葬。
苏时长长吐了口气:“所以周煜最近一定会有大动作。”
白江川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