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时心中一动,在一瞬间想起很多事。
钟凌瑶本来已经决心赴死,是秦之道求了太子妃才救下她的命。此后他外放做了江安府的府尹,钟凌瑶也恰巧落籍在江安的怜红院,这只怕是他有意为之。
秦之道回京之时,又安排钟凌瑶落籍于京城的莳花馆。种种情形表明,秦之道对钟凌瑶绝对有关爱维护之意。
他维护钟凌瑶,难道仅仅是因为想追查太子的死因?
苏时脑海里虽然思潮起伏,但神情却没有任何变化,他看着秦楠,沉吟道:“若一村一户查找,不但需要大量人手,而且也非常耗时间,我倒想到一个办法可以尽量缩短时间。”
秦楠不假思索的说道:“张榜悬赏?”
“不错。”苏时点了点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比我们一家一户查找效率高得多。”
秦楠笑道:“重赏之下也必定会有人鱼目混珠。”
“不妨。”苏时摆了摆手,“我们只说寻亲之人身上有梅花形胎记,不说形状、大小和生长部位,而这些也只有至亲之人才会知道。而且如果被查实鱼目混珠必要重罚。”
秦楠这才螓首轻点:“虽然此举依然无法避免利欲熏心之徒铤而走险,但对于想冒名顶替者,也会让其望而却步。倒省去了许多麻烦。”
苏时想了想,又说道:“接下来的时间我会很忙,这件事你看……”
秦楠忙说道:“这件事交给我。能帮到钟姐姐找到她的亲人,我也很开心。我明天就派人在京城各处张贴悬赏通告。”
这时秦之道的脸色终于变了,他站起身急忙大声喝阻道:“不可!”
此言一出,秦楠疑惑的看向父亲,而苏时的心却放了下来。刚才秦之道一直稳坐钓鱼台,倒让苏时一度怀疑自己的猜测。
“父亲,为何不可?”秦楠终于忍不住追问道。
秦之道的脸色变得无比犹豫,支支吾吾说不出半个字来。看到父亲此时的表情,秦楠何其聪明,立即知道这件事另有内情。
她讶异的看着父亲,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秦之道的心似乎越来越慌张,他来回在房间里踱步,过了很久才在秦楠疑虑的目光中叹道:“你们不要追查钟凌瑶的身世了。”
“难道伯父早就知道了钟姑娘的身世?”
秦之道立即闭上了嘴。
苏时又故意笑道:“钟姑娘的身世不会与伯父有关吧?”
一听到苏时的话,秦楠脸色大变,不敢置信的看着秦之道。
秦之道立即大怒道:“胡说,我一生清白做人,怎会这等事来。”
“那父亲为何不直言相告钟姐姐的身世?”
秦之道颓然坐下,长叹道:“钟姑娘的身世,你们还是不知道的好。”
然而秦楠和苏时却根本没有听进去,目光仍然紧紧盯着他。
秦之道也知道他们都是不达到目的不罢休的人,而且也都是绝顶聪明的人。即使现在不告诉他们,他们也会想尽办法追查钟凌瑶的身世。
如果他们不知内情,把钟凌瑶的身世无意间捅了出去,一定会惹上天大的祸事。
想到这里,秦之道终于轻声叹道:“钟凌瑶原本不姓钟,她姓周,本名叫周瑶。”
秦楠和苏时忍不住对望一眼,然后彼此都发现对方眼神里充满的震惊和骇然,因为关于钟凌瑶的身世,他们同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过了很久,苏时才小心翼翼的问道:“周瑶的身世是不是和皇室有关?”
“她就是楚王周霖的幼女。楚王三十多岁才得此女,喜爱异常。他逼宫事败被囚之时,周瑶还在襁褓之中。”
苏时和秦楠嘴巴微张,眼睛凸出,仿佛连呼吸都已经停止,整个人陷入极度震惊之中。虽然他们猜测钟凌瑶的身世没有那么简单,但怎么也想不到她居然是楚王周霖的幼女。
不过钟凌瑶的身世之谜虽然解开了,但随之而来的却是更多的疑团。
苏时首先问道:“为什么伯父这么肯定钟凌瑶就是周瑶?”
“周瑶满月之时,楚王曾大摆宴席。我曾见过襁褓中的周瑶,对她左肩上的梅花形胎记记忆尤其深刻。凌瑶左肩上的胎记虽然大小不同,但无论位置和形状都与周瑶的一模一样。”
秦楠追问道:“楚王逼宫事败,满门被斩,钟姐姐为何能逃过大难?”
“我不知道。”秦之道摇了摇头,“我认出她时,她已经被钟离川收养。而且……”
“而且什么?”
“最先认出凌瑶是周瑶的并不是我,而是钟离川。”
“钟离川?”苏时一愣,忙追问道:“他是如何认出钟凌瑶就周瑶?”
“也是通过她肩上的梅花胎记。”秦之道回忆道:“当初凌瑶被人贩子准备卖入青楼之时,凌瑶那时虽然年幼,但也知道青楼是一个不好的地方,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