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大。
大到爆炸,大到捂都捂不住。
小区九栋二单元32楼一号房的住户,一家五口人,全灭。
七月很热啊。
还是隔壁邻居闻到臭味,又看到有虫子在地板上爬,惊恐之下找到了物管,物管不能没得到允许就破门进去,先是联系房主,听到手机铃声在屋子里响起却始终无人接听,才给11、、0打电话。
后来,门就开了。
五个人在床上睡得香得不得了。
这么大的声音都没把他们吵醒。
屋里开着空调。
即使是这样,他们也流了一身的汗,汗水把床单打得浇湿,有苍蝇在飞来飞去,停在他们的脸上眼睛上,他们也没有感觉。
又臭,又安静。
所有人都停在门口。
然后,第一个人转身往楼梯间跑去,随即,呕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
那气味就很,让人永生难忘。
后来又来了一波警察。
“当时看热闹的好多啊,你不晓得,这事过后,那家隔壁当天就收拾东西搬走了,没几天,房子就挂了出去,别说他家,出了这事,咱楼栋不少人都搬走了,小区房价都降了。”
甘小洁瞪大眼,“不会吧?”
“咋不会,五口人呐,不信你到楼下中介去问!”
“那、那我那天还看见有中介带人去看房子呢。”甘小洁想起前段时间的事,喃喃道,“可好好的,怎么会煤气中毒呢?”
这不科学啊。
“谁知道呢,反正就是这个结果。楼上那家人全死了,房子留给亲戚的,谁敢住凶宅啊,只有卖给那些不知情又急需房子的人来接盘。”
甘小洁汗毛都竖起来了。
这几天天气好,她还老是爬楼去天台晾衣服被子,那楼道黑漆漆的,感应灯怎么都跺不亮,安全出口的标志在黑暗里显出别样的诡异阴森。
她打了个寒颤。
一股寒气从脚底板升起,直冲到天灵盖。
这倒是其次。
不重要。
重要的,是楼上没人,那她每天都会听到的各种搬东西拖东西敲东西的声音是哪里来的。
楼上,还是楼上的楼上,她还不至于听不出。
就.
麻麻咪呀!救命!!
甘小洁脸白白的站在过道上,回也不是走也不是。
两难。
邻居阿姨摇着头叹息,“要不是我家里钱不够,我也换走了,可惜这房子跌价了,卖了更买不到,只有忍着害怕继续住在这里。”
不过她想还是要搬家。
天天提心吊胆的,对孩子也不好,没看32楼基本都成了空层了吗。
谁敢住啊。
万一哪天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呸,她想什么呢!好的不灵坏的灵!好的不灵坏的灵!
“要不你到我家去坐坐吧?”阿姨说道。
甘小洁是不愿意去的。
但,“好。”
先缓一缓,等丈夫回来,再商量商量该怎么办。
一顿。
糟!
狗男人今天要出差的嘛!
顿时心神俱灭!
万念俱灰!
整个天空都灰暗了,被楼上那家挡住了阳光。
再害怕也要回家啊。
甘小洁在邻居阿姨家坐了一会儿,就满脸抗拒的回去了。
把楼道的防火门关上。
又把家里所有的窗帘拉开,可又觉得不行,再拉上。
反反复复。
最后还是拉严实了。
她坐在客厅沙发上,坐了很久,竟惊讶的发现,楼上一直发出的各种吵声没有了!
家里异常安静。
连一根针落到地上的声音都没有。
这种感觉,就就很安心。
她不想用这个词,有种自己的清静是用楼上一家五口的命换来的感觉,但真的,真的很静。
心很静.
楼上一家都死了。
楼上成了凶宅。
楼上再没有人住了,楼上的隔壁也没人住了。
那.那以后就再没人发出讨人厌的声音了?她不用在睡得香的时候突然一阵刺耳的响声吵醒了,不用终于调节好烦躁暴戾的心情又被一声拖拉家具的声音打乱,不用总担心谁会从沙发上跳下来发出堪比地震的震动了。
特么,太好了!
甘小洁觉得自己很恶毒。
心好坏啊!
可她没有办法控制这种兴奋喜悦。
有句话是,死后自当安眠。
但没死她也不想活在各种讨厌的声音里啊!
再说,楼上那家的死又跟她没关系。
她当然可以心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