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怎么样才能更好，有些时候，她能交出分数更高的答卷；但有些时候，等她想到答案，考试已经结束了。

    白不染也曾想过，笑笑是不是真的适合天道的位置？

    他自己没有答案，但她觉得适合就行，笑笑就算脑子不够聪明，但肯定是比田老大聪明的，不然她也不能拉笑笑来找回场子，田老大那个人，直觉是很准的。

    当师徒俩走出灵泉宗所在星球的时候，白不染没有带着她直接传送，而是让她把一直在悟道的万福喊了出来。

    此刻的万福已经把肚子里不少宝贝移栽到了唐笑的小世界，整个器灵瘦了不少，但依旧是一个胖子。

    万福神色庄重的对着唐笑行了一礼：

    “我主。”

    然后对着白不染点头，白不染也不等唐笑开口，直接问到：

    “晋升了吗？”

    万福点头：

    “托我主的福，晋升了。”

    “那我们去紫金峰那边吧。”

    唐笑这才抬头看向白不染：

    “师父。”

    白不染揉了揉给她梳好发髻的头，柔声说到：

    “笑笑你明明有很多可以用的外挂，就是不太会使用，走吧！”

    瘦了一圈的万福化作了一杆巨大的拂尘，让两人坐到了身上，没有引起任何波动，便遁入了虚空之中。

    唐笑抬头看向白不染：

    “师父，我其实没有那么圣母心，只想在能力范围内建设好我们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算了吧。”

    白不染没有说话，只是握住了她的小手，让她心中的怯懦被安抚了下去。

    一颗不知道名称的星球上，一个年迈的老人正从自家已经变成废墟的房子里徒手挖掘着一只胳膊的主人，他身形佝偻，动作小心而平稳，在不远处，躺着一大一小两个残缺的尸体，那是他的儿子和孙子，而他正在挖的，是自己的儿媳……

    一个满是血腥之气的城池里，余波平息后只剩下满地的残骸，几只秃鹫在天空盘旋了几圈后，落到了某条街道上开始啄食新鲜的尸体，角落里跪坐着的修士身体轰然倒地，把秃鹫吓得飞起，然而看到那个倒下的修士怀里落出的孩童时，眸子发亮的再次俯冲了下去……

    城市变成了满是尸骸的乱葬之地，有失去了父母的孩子嘹亮的哭声，有失去了孩子的母亲心碎的呐喊，有身体残缺的人躺在尸体中绝望的欣赏着放晴的天色……

    当万福带着师徒俩掠过一颗颗属于紫金峰的大星后，看着一幕幕天灾般的破败之景，看着那些带血的木讷面庞，看着那些痛哭哀嚎，看着那些无助和绝望，唐笑的拳头不自觉已经握紧，小脸上不知何时已经憋的通红，同样泛红的眼眶里，豆大的泪珠子抑制不住的往外逸。

    她阅历毕竟还不够，城府也不够，甚至情绪控制还比不上对灵力的控制。

    白不染感觉到牵着唐笑的手被她拽紧了，叹了口气到：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别憋着。”

    他的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唐笑的后背，被白不染一拍，她突然就放声哭了出来，像个孩子一样，一边抽泣边不停抹着眼泪。

    上辈子看个灾难片都会哭得稀里哗啦的人，即便有了几年的修行经历，亲临这种环境的时候，极力忍耐的情绪被爆发出来，甚至让周遭都受到了情绪共鸣，附近的几颗星辰都跟着下起了漂泊的大雨。

    昏暗的天空不停的降下雨水，将染血后干涸的街道浸润、冲刷……

    她哭得很伤心，因为她什么也没做。

    她哭得很伤心，因为她应该可以做什么，却曾想假装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以逃避自己不知道怎么办的窘迫。

    她哭了许久，白不染收到了分身的信号，才再次轻抚她的后背：

    “好了好了，哭完了，咱们去修正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