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的时候，就是宠物，不喜欢的时候，就算立即被送去屠宰场也没什么稀奇的。

    这家酒楼在商业街的外围，对面曾经是一家奴隶交易所，小二哥在这里工作了六七年，交易所外被打死的奴隶他都见过上百了，那些被打上了奴隶标签的家伙，就像是人形的牲畜，即便有会哭喊的，也没人会去听他哭喊了什么，就仿佛他们说的也不是人话一般。

    听着食客的讨论，暂时没有活计的他也忍不住加入了聊天，说起了一桩往事。

    他曾经喜欢过一个奴隶少女，那个少女长得不是特别漂亮，所以很久都没有被卖出去，她很瘦，总是安静的呆在笼子里，像一只乖巧的猫咪。

    即便几天才被投食一次，她也没有很狼狈的趴在地上抢食，而是会静静的蹲在那里，要是食物是干的，就捡起来拍一拍，安静的咀嚼，要是食物是一滩杂粮粥，她也会俯下身，像捧起清澈的溪流里的溪水一般，轻轻的把沾染了泥污的食物捧到嘴边喝下。

    他正是被少女吃东西时的气质所吸引，那个词他听客人们提过，好像叫优雅，是的，那个少女很优雅。

    她应该不是奴隶所生，而是某个犯错的家庭的孩子，所以她眼中没有天生奴隶们的木讷，反而透着一种坚定，那种坚定像是一种求生的欲望所化，也像是对命运的不屈所化。

    小二哥虽然很喜欢那个少女，但很可惜，少女的价格太贵，他买不起，这也是为什么少女明明长得不算丑，却迟迟没人买的原因。

    小二哥看了少女许久，他有时候觉得这样也挺好，她没人买，就可以一直留在对面，自己每天都能看到。

    但很可惜，那个少女最后还是被人买走了。

    买走她的是城西一个小贵族的公子，那个公子的名声不好，弄死过不少奴隶，虽然奴隶的性命主人是可以随意处置，可残杀奴隶也是会被道德谴责的。

    他当时害怕极了，他仿佛看到了少女沾满鲜血的未来。

    事实的发展和他害怕的一样，也不一样。

    少女的未来确实沾满了鲜血，她杀死了自己的新主人，然后因为弑主，被判处了凌迟。

    他亲眼看到少女干瘦的身体被一点一点削成了白骨，她眼里的光终于消失了，直到她死前，那双眸子里不屈的光芒都依旧闪烁。

    这是小二哥一直理解不了的，他也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有勇气弑主。

    食客们也不理解，于是有人又提起了自己听到的另一则弑主奴隶的故事，大家讨论着，就开始惧怕起来，这些奴隶这么危险，给他们自由之后，会不会更加危险？

    于是又有人说起奴隶大部分还是温顺的，毕竟咬人的狗还是少数。

    很显然，这里的食客没有出身奴隶的，都是城市的自由民或者生意人。

    角落里，一个少年默默吃着自己的臊子面，没有参与人群的讨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