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该是早已安歇的时辰,朱宣和岳毅、阮长雄几人各自待在房间内,久久未眠。
陛下既然让他们各自想一个交代出来,却又都把他们留在了乐彰侯府,摆明就是试探他们会不会在一起合谋。
虽然明着没有派人监视他们,但谁也不知道陛下会用什么的方法试探,几人不敢冒这个风险,还是老老实实各自回屋想各自的交代去了。
与他们同样现在还未眠的,还有定远侯唐炳春和长宁公主赵婉心。
定远侯府正堂。
两人坐在堂中,时不时往堂外望上一眼。
唐宁今日一早进宫,到现在还没回来,也没派人回府上带个消息,虽说两人都知道唐宁进宫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但是一整天的毫无音讯,还是让二人有种不踏实的感觉。
“公爹,要不您先去休息吧,儿媳在这儿等唐宁回来就行。”
赵婉心望着主座上正大口灌着茶水的唐炳春说道。
“无妨,公主,反正都等这么久了,也不怕再等一时。”
唐炳春放下茶杯微笑而道。
连着两夜未睡上好觉,确实让他感觉有些疲惫,但还不至于无法坚持。
这位独子是他最大的牵挂,尤其是在这明知有人要对他唐家的不利的情况下,此刻他还未派人出去打探消息,就是不想这位公主儿媳太过担心了。
赵婉心闻言也不再坚持,安静起身走到堂前张望了一下,随即脸上喜色浮现,快步迎了出去:“夫君,你回来了。”
屋内的唐炳春也站了起来,眉宇间忧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笑容满面。
“婉心,我回来了。”
唐宁陪同着赵婉心一同进屋,看见还在等待自己的老爹,心中一暖关心问道:“爹,您怎么也还没睡?”
“你一早进宫,到现在也没个信儿,爹和公主怎么睡得着,你回来了,爹也就放心了。”
唐炳春看着面前的儿子和儿媳,眼中尽是欣慰,接着问道:“今日怎么这么晚?你把谭毅交给陛下,就应该没你事了才对,陛下自然会派人去调查。”
“爹,儿子原本想的也该是这样,可陛下听闻此事之后,亲自跑了趟锦衣卫大牢,然后又让人把户部尚书从府上带了过来,又是亲自提审,儿子没办法,只能陪着一起等,跟着一起问,最后又被陛下命令跑了趟腿,结果回来就这么晚了,早知道不当这个差了。”
唐宁大口诉着苦水。
听的唐炳春和赵婉心都忍俊不禁。
“行了,你也别诉苦了,只是让你在京城跑跑腿而已,这差事已经够轻松了。”
唐炳春无奈看着这惫懒儿子。
若是其他人被陛下这么吩咐,高兴还来不及呢,这可是圣眷正隆的表现,也只有自己这儿子,只会吐槽是麻烦。
“夫君,今日父皇和你一起去锦衣卫衙门提审那户部尚书,是不是都气坏了?”
赵婉心面露忧色望着夫君跟着问起,自己父皇那性子她清楚。
若不是动了真火,怎会这般亲自去大牢提审犯人。
“这个倒确实,陛下属实气得不轻,我和李公公劝都没劝住。”
唐宁叹息着说道。
“这也难怪,陛下最厌恶的就是朝廷官吏贪污渎职,如今朝堂六部之一的首脑知法犯法,自大夏建国以来,还从未有过这么大的贪污案,陛下生气也在所难免,哎。”
唐炳春叹了口气,接着问道:“陛下亲自审问那郑光升,审出来什么没有?”
“审出来了,背后牵涉的人还不少,官儿也不小。”
“都有哪些人?”
“此案牵涉到包括乐彰侯朱宣在内的三位一等侯……”
唐宁刚刚说到一半,就被老爹的惊讶声给打断了。
“三位一等侯?!其他两人是谁?”
唐炳春大吃一惊。
这岂止是官儿不小,这已经大到说不下去了。
旁边的赵婉心也暗自吃惊,不过没有说话。
“征东侯和靖海侯,除了他们外,还有五位溧阳侯等二等侯。”
唐宁继续说道。
“阮长雄和老岳?!老岳怎么这么快也缺银子了?”
唐炳春原地转了一圈,不解坐回到椅子上挠头。
靖海侯岳毅和他的关系,虽然不如周通、张之东二人亲近。
但当年用水师帮他运过兵,两人处的也挺好,再加上岳毅训练的水师确实不错,打仗也是把好手,他对岳毅还是相当佩服的。
如今听到岳毅也在这件案子内,除了惊讶外,就是让他觉得有些惋惜。
“爹,其实靖海侯与贪污的案子无关,他和另一件事有关,而这件事吧和乐彰侯朱宣也有关系,偏偏郑光升也知道,他就一起说出来了。”
唐宁看着老爹这叹惋的样子,接着开口。
“老岳是因为别的事,还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