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苏容放下手时不经意间碰到嘴巴,一阵刺痛。
她瞬间醒神,回想起来昏睡前的事。
侯卿按着她强迫她……
苏容难以相信的摸着自己嘴唇微肿刺痛的伤口,舌尖仿佛还萦绕着那时的血腥气,以及苦涩的药味。
这还是侯卿第一次这么对她。
先前他从来不会如此,哪怕再想要她的时候都哄着她,她不愿意还是会停下来,可现在他……
“咳……咳咳……”
几声咳嗽响起。
苏容身子一僵,立即分辨出那是侯卿的声音。
余光中也瞥见有个男人跪在床边,望着她的视线难以忽略。
不待看的再清楚,苏容立即翻了个身,把被子扯高蒙过脑袋,明晃晃的写满了拒绝又排斥看到他。
“师父……”
苏容听见侯卿微弱的声音,没一会儿,被褥又被拽了拽,但对方的力道极小,仿佛只是小心翼翼的试探。
她缩起来,捂住耳朵不予理会。
被强迫……又被强行点睡穴昏睡过去……
苏容难以接受这件事情。
这几乎让她瞬间就想起了以前做药人的时候,十二峒的峒主们给她动刀,用她的血肉炼药的记忆,她也恢复大半了。
那时她也惊惧又无能为力,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动手,忍受锥骨之痛,平素疼爱她的峒主们在那时候都狰狞又可怕,过后却又言笑晏晏安慰她养伤。
还有袁天罡在她毫无准备把她丢进万蛊洞的时候,她也那么相信袁天罡,相信就算其他人对她不利,他也不会,但他把她丢进去后头也不回的走了,她疼的怎么哀求他都没有用。
那些事情都让苏容非常讨厌被强迫。
现在侯卿口口声声说喜欢她、尊重她,却还是会强迫她,那等到他知道若瑛说的那些事,认为那都是真的的时候,他岂不是会更……
苏容浑身发冷,也发着抖,闭眼缩成一团。
这时,蒙住脑袋的被褥被人用力拽了下去,苏容听到侯卿可怜兮兮的沙哑声音。
“师父……”
“徒儿现在知错了,不该那么对你……”
“你理理我好不好……”
苏容捂住耳朵。
侯卿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她甚至还嗅到些刺鼻到让她控制不住想吐的血腥味。
苏容一愣,没抵过心里对侯卿的担心,迟疑的回头看他。
这一看,苏容脸色微变。
跪在床边的侯卿浑身湿透了,冻的直打哆嗦,脸色苍白至极,嘴角确实带着血迹,虚弱的好像下一刻就会晕过去的样子。
“你怎么回事?怎么全身都湿了?!”
苏容稍稍坐起来,要给他输至阳内力取暖,但被侯卿一句话止住。
“徒儿对不起师父,做了让师父难过的事,所以徒儿先罚过自己了,在井水里头待了好些时候。”
苏容手一滞。
侯卿眼眶发红,往床边挪了挪靠近苏容,向苏容解释道:“师父,我不是故意那么对你的。我以为师父你又要丢下我不要我了……师父你也不肯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真的控制不住乱想,冷静不下来。”
苏容微僵,不知道该说什么,瞒着他这点是她不对。
侯卿又咳嗽了几声,试探性的伸手握住苏容的手,道:“师父,你还气着的话,徒儿再去浇自己几桶井水,或者师父你打徒儿一顿,我绝不还手,好不好?”
苏容感觉到他的手冰的刺人,扬声叫外面的商长,同时挣开侯卿的手,道:“我没有生你的气,你让商长帮你处理下身上,再去煮些姜汤喝,在我这里没用。”
但过了会儿,外面也没人应声。
苏容愣然疑惑的看向屋门。
侯卿立即解释道;“他早早便走了,说要去找那个神女,还说帮月氏族的人筹备祈缘节,没有空管徒儿。”
苏容一默。
片刻后,她还是躺下背过身去,淡淡的道:“那你也可以自己去处理。”
侯卿没有作声。
苏容以为他要走了,便扯过被子来蒙住,谁成想突然听到悉悉索索脱衣服的动静,与侯卿虚弱的声音一并传来。
“可徒儿现在好难受,走不动了……”
“师父,我没有骗你,我真的好难受……”
“你看看我好不好,师父……”
苏容想捂住耳朵,但侯卿的声音一次比一次痛苦,令她到底没忍住回头,一眼惊住。
侯卿将身上湿掉的衣服都脱掉,露出来的身上除了原来那些密密麻麻的旧伤痕迹,还有很多新伤。腹部包扎处渗出血迹斑斑,被水沾湿氤氲开后很吓人,周围伤处也都或多或少的开裂,眼看着跟快要感染发炎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