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你想要的话,我们就留下。日后孩子都会有徒儿照顾,师父不用担心,只要继续高高兴兴的做你想做的事便好;不想要孩子,或者说现在没有准备好做娘亲,我们就不要,只师父别硬逼着自己去喜欢它而委屈了自己。”
苏容道:“真的?”
“真的。徒儿对天发誓,再没有比徒儿还要真的了。”
说罢,侯卿捧起苏容的脸,温柔的吻去她残留的眼泪,哄道:“师父不哭了好不好。再看到师父哭,怕是就算师父想留下孩子,徒儿也喜欢不上它半分了。”
苏容的心情才有点缓和,一听到这话,眼睛又红了,道:“哪儿有你这么对孩子说话的。”
侯卿淡淡道:“它才一个月,还只是一点点大,听不到的。”
“那也不行!”苏容紧抓着侯卿的衣襟,心情很奇妙,道:“有些事情就是很玄的。骨血相连的孩子……对爹娘会有反应的,说不定就听进去哪句话了。”
侯卿无奈的叹息,“师父,你胎象不稳,若先前不小心小产,便会有性命之忧。而我们先前在驿站里那么危险,师父你差点就……它还没有成型,便险些让我再次失去师父,徒儿怎么喜欢得上它?”
苏容一愣。
侯卿目光又下移到苏容的腹部,缓缓说道:“其实,若要徒儿来选择,徒儿不想要。女子生产并非易事,稍有不慎就可能……这种风险,徒儿实在不想冒。”
他好不容易才将人重新追到手,眼看就能永远在一起了。如果在这种时候因为孩子失去……他怕是会恨死这个孩子,绝生不出半分慈父之心。
所以最初的懵然过后,侯卿冷静下来想到这里,便全是后怕惊惧,毫无喜悦。
他不愿意为一个未知的孩子,赌上和他师父的后半生。于是他就跪在床前等苏容醒,暗暗思索着该如何说。
但再多的思量,都在看到苏容做噩梦,醒后又哭的厉害后散的一干二净了。
孩子不是他一个人的,他要尊重师父的选择。
如果师父想留,他只能尽力保证生产安全,后面再好好照顾师父恢复,不让师父为孩子操心半分。
但也只会有那么一个,日后他绝不会再让师父怀孕。
苏容听完,脾气说来就来,推开他别过脸去,闷声道:“你口口声声不喜欢,那还不是意外有了!难道孩子是我一个人就能有的吗?难道我很想冒生产风险吗!”
“不是,都是徒儿的错,随师父要打要骂。”
“你……”
苏容瞪着乖顺的侯卿,好半天才说的出话,“你明明不喜欢孩子。可如果我真的想留下生下呢?”
侯卿道:“尽力让师父平安生产。”
苏容再问:“如果不平安呢?”
侯卿凝望着苏容,良久才道:“徒儿很早前便给过师父答案了。”
苏容:“?”
“若师父不在了,我一定会随师父同去。”
侯卿一字一顿说的斩钉截铁。
苏容微愕:“那孩子呢?”
侯卿淡淡道:“它害死了师父,就陪我们吧。”
苏容脸色一滞。
侯卿敏锐的注意到,随即让自己笑了笑,道:“逗师父的,徒儿会找个好人家收养它照顾到大。交给旱魃他们也行。”
苏容却本能的觉得,侯卿这话有点违心,他不太会真这么做。
她静默,先前畏惧成为娘亲的难受心情反倒消失的一干二净了。因为她现在只剩下对孩子的担心。
“那什么……”苏容试图改变侯卿的想法,“其实孩子很可爱,有时朝你一笑,一天的疲惫就都没了,觉得做什么都开心,时时都能想到孩子。”
侯卿兴致缺缺的附和点头,至少面上看上去听的认真。
苏容再次尝试:“有了孩子,也可以做很多从未做过的事。如果是儿子,你可以教他读书明理、习武健身,带他见识你以前去过的地方见过的人;如果是女儿,咱俩都好看,那她应该也会漂漂亮亮的,再教她琴棋书画,也得练武傍身,以后别人见了肯定都羡慕你有个那么那么好的女儿……”
侯卿听前面依然乏味,听到女儿时神色有了点变化。
他问:“和师父一样的女儿吗?”
苏容点头:“不一样,不过当然会很像我。”
“小版的师父……”
侯卿低喃。
苏容没听清:“什么?”
侯卿看她,“没什么。师父,我们可以生个女儿。”
“啊……”苏容一懵,“这也不是说要就能要的。”
侯卿眉头微蹙,须臾又展开,笃定的说:“无妨,徒儿如此厉害,一定是女儿。”
苏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