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内还有些未消散的浓烟,一进去,她就忍不住重重地咳嗽了几声,好在对帐篷内的陈设还算熟悉,她一边摸索着,一边凭感觉找到了床榻的位置。
床已经被火烧的四分五裂,药婆的手在床榻的位置上四处探寻,终于扒出了玉镯,只是手帕已经被火烧成了灰烬。
药婆珍重的把碎玉镯上沾染的灰尘,在自己的衣服上擦干净。
等她重新回到阿婆的帐篷时,迎面正好撞见了阿布都拉,他满脸焦急,连中原话都快要说不清楚了,“药婆,您要找什么东西,可以直接喊我。”
药婆无所谓地摆摆手,声音有些暗哑,“不必。”
她手里紧紧攥着碎玉镯,用崭新的手帕重新包裹起来,放在温宛卿旁边。
阿布都拉把桌上的药碗端给药婆,“这是我们草原的赤脚婆婆给您配的药方。”
药婆嗅到了药碗中的味道,手指在膝盖上摩挲了几下,大致猜出药方后,才端起药碗喝下去。
赛雅和药婆都只是一些皮肉伤,没什么大碍,但温宛卿整整昏睡了三天三夜,完全依靠药婆的养元丸度日。
而帐篷着火的原因也被阿布都拉找了出来,令部落众人没想到的是,竟然是族长和族长夫人亲手放的火。
尤其是阿布都拉,他在走水当晚便在帐篷里发现了族长房里的大刀,当时就震在了原地不敢相信,直到后来接连几个证据全都指向族长一家。
尤其是赛雅和药婆也都亲口承认时,他才终于确定。
部落里的人都曾多多少少接受过温宛卿几人的馈赠,完全不能理解族长一家的做法,一群人便围在族长家,非要叫族长给一个说法。
族长被堵在家里几日,直到退无可退,才终于走出帐篷,不满地怒吼道:“要不是为了你们这群人,我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站在最前面的阿布都拉愣了愣,“您为什么这样说?”
“马上入秋,我们部落连过冬的煤炭和棉被都还没有准备好。”族长一边叹息,一边恨铁不成钢地骂道:“好不容易来了三只肥羊,你们竟然还真的把她们当自己人了?!”
“她们可是中原人!”
族长眼珠一转,大胆揣测起来,“况且,说不定她们在中原还犯了什么罪呢,否则怎么会带着这么一大笔银子出现在突厥?
”
阿布都拉立刻制止了他的话,“族长,可最开始也是您跟我们几个人说,要跟她们好好相处。”
那一日,他带赛雅见过族长后,没想到一向不轻易改主意的族长,竟然和赛雅单独交谈后,忽然改了命令,让他们几人不许伤害赛雅等人。
他向来没有太多的主见,原以为就这样正常地生活下去时,却发生了这种事情。
这一次,阿布都拉认为族长的做法实在是过分。
族长辩解道:“阿布都拉,我不止一次说过,你要懂得变通。”
“我从始至终,想得到的,只有她们的银子和吃食。”
说完,他还双手背后,十分高傲地扫了一圈面前的几人,眼里流露出对这群愚民的不屑。
阿布都拉正打算开口,忽然感觉有一只柔软的手把自己的身体往旁边推了推,随后鼻尖也涌上来些许药味,里面还混杂着香气。
大概猜到来人,他下意识挺直腰背,看着赛雅搀扶温宛卿逐渐经过自己,并停在了他的身前。
“族长和族长夫人讲话,倒是很道貌岸然。”温宛卿的声音依旧有些沙哑,连身体都快要站不住,全靠赛雅的力气支撑着,“既然一
心为财,为何第一日又假装十分欢迎的模样?”
说完这句话,她忍不住咳嗽了几声,用手帕捂在自己的唇边,不过隐隐还是能看见手帕上的血丝。
她的目光直直地盯着族长,“现在又说什么,为了百姓才做这种事情,你有没有问过他们的意见?”
赛雅的眼中也暗含冷意和威胁,“是啊,族长当初,可是亲口‘答应’我的,现在又拿这种理由来搪塞大家。”
族长一时哑口无言,梗着脖子吼道:“你们这种外邦人,到我的地盘来,还敢撒野?”
他抬手就想喊人教训她们。
可还没等他有所动作,阿布都拉和几个壮年齐齐把温宛卿和赛雅护在中间,尤其是几个小孩,也张开双臂,大声说:“不许欺负宛宛姐和赛雅姐!”
没想到几碗肉粥,就能使得这群小孩这么维护自己,可这族长一家,却胃口这么大,竟然想要她们的性命。
温宛卿抿着唇,摸了摸贾米拉有些粗糙的头发,思索片刻,从袖子里掏出几颗糖递给她,轻声说:“带你的朋友们先去其他地方玩,姐姐要跟你们的族长聊一些事情。”
贾米拉愣了愣,下意识接住了糖,
用突厥语招呼几个小孩离开。
见状,温宛卿深吸一口气,“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