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落夫人都放弃她们了,王妃娘娘不但没落井下石杖毙她们,反而还给她们求情?
楚夜寒负手而立,目光从慕容荻声音移开,冷漠地瞥了二人一眼,“王妃娘娘开恩,你们还愣着干什么?”
两个婆子闻言,这才恍惚清醒过来,赶紧感恩戴德地重重磕头,只差抱住慕容荻的大腿痛哭流涕了。
“多谢娘娘开恩!多谢娘娘开恩!”
“娘娘仁慈,老奴们以后定会竭尽所能服侍娘娘,再不敢顶撞了!”
周围人不知是谁先说了一句:“王妃娘娘果然宅心仁厚,比那等见死不救的蛇蝎心肠可强百倍。”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附和。
“是啊,那两个婆子明明是受落夫人之命打了王妃娘娘的人,到头来,落夫人不管不顾,反倒是王妃娘娘求情……这不是高下立判嘛!”
“啧啧,今天之后,咱们也都看清楚了,到底哪个主子才值得我们追随。”
“那还用说?王爷今日站在谁那边不是明摆着的吗,我看呀,这王府里的天是彻底变了。”
听着众人七嘴八舌,落紫鸢
却只觉得一颗心仿佛跌入冰窖,浑身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这些日子她辛辛苦苦在王府里积攒下来的威信,就这么全毁于一旦了!
明明她都筹谋好了,今日该是慕容荻痛不欲生才对,为何会变成现在这个局面!甚至就连王爷都站在她那边!
她咬着牙,双手紧握成拳,指甲嵌进肉里却毫无察觉,脸上浮现出几分怨毒的狰狞。
该死,这个贱人!
慕容荻,你给我等着,我必要让你千刀万剐,生不如死!
……
日落西山,院子里的暑气渐渐散了,芳菲苑很快掌起了灯。
屋内,慕容荻专心地研磨着小半碗药材,浓郁的草药味儿在空中弥漫开来。
磨了半晌,手都酸痛了,碗里的药草才终于成了绿浆,她挑起一点对着烛光看了看,松了口气,笑道:“成了。”
云兰背后被打得皮开肉绽,虽然已经上药包扎过了,可还是疼得小脸煞白,看得她心疼如麻。
幸好之前在渔寮村采药时得了一味川宆草,受过灵泉滋养,最能止血止痛,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慕容荻将药草团成丹药喂给云兰,又扶着她用茶水顺下去,
这才坐到床边,替小丫头理了理发丝。
“背上的伤口可有好些?还疼得厉害吗?”
“多谢娘娘,奴婢已经不疼了。”
云兰虚弱地摇头,又可怜巴巴道,“娘娘,求您信奴婢,奴婢真的从来不曾偷过什么砚台,是落夫人她……”
“你是我的人,我自然是信你!”
慕容荻反握住小丫头的手,目光冷了些,“小白莲用这些栽赃陷害的手段也不是一两次了,我一而再再而三不跟她计较,她竟还不知好歹来招惹,要不是王爷护着,我早清算了她!”
“只是……”
慕容荻语气一软,心疼地摸着云兰的发髻:“只是这次是我疏忽,才让她有机可乘,害得你挨了好几板子,委屈你了。”
闻言,云兰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大颗大颗滚落了下来。
她家娘娘怎么这么好啊,明明自己是主子,却亲自为她捣药上药,还处处维护她爱护她。
她是走了什么运,才遇到这么好的娘娘?
想着,云兰泪如雨下,抱紧了慕容荻的胳膊抽噎道:“奴婢不怕疼,也不怕受委屈。奴婢只愿娘娘和王爷好好的,再无其他所求!”
乍一提到楚夜寒,慕容荻的手顿了
顿。
狗王爷近来着实奇怪得很,也不知到底是藏着什么事,难道……又憋了什么坏准备整她?
可她近来也没惹他呀?
慕容荻想不明白便丢到了一边,她轻轻揉了揉小丫头的脑袋,温柔地说,“时辰不早了,你早些睡吧,明日我再来给你换药。”
这会已经到了戌时,院子里四周寂静,唯有月色倾泻下来,洒满了庭院。
慕容荻独自回房,刚一推开门,就瞧见床边倚着一个黑衣男子,双臂环胸,望着窗外出神,似是已经等了许久。
男子身形挺拔,一身悍利的黑色夜行衣裹着修长劲瘦的腰肢。
他转头看见她的刹那,冰冷无波的目光猛然一亮,像是一汪幽深寒潭瞬间注入活泉,荡漾出浅浅涟漪。
慕容荻一怔:“冥?你怎么来了?”
“许久不见,你可还好?”冥定定地看着她,就像是要把她刻印在心里一样。
慕容荻被这眼神看得浑身起鸡皮疙瘩,赶紧错开目光,自顾自走进屋子:“一切都好,多谢关心,这么晚了有事?”
她语气中的疏离毫无掩饰,冥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