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刈记得很清楚,寒舒云寄回北境的家书里,就详细写了蛊虫的恶心和可怕,甚至画了小象……
回忆起来,再看看苏晓接宝贝似的接过包袱,又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真不知道,苏晓这样干净漂亮的姑娘家,为何偏偏喜欢研究这些东西。
要知道,一想到里面都是虫子,他就汗毛倒数头皮发麻,苏晓倒好,居然能拿着玩?
苏晓翻开来检查了个遍,多日不见,这些蛊虫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好在瓶口的蜡油还没干,油是用特殊材料浸泡过的,能给蛊虫补充一定养分,又不让它们跑出来。
她估摸着,吴夫人虽然没收了这些东西,但应该也害怕的很,没敢多碰。
“给我吧。”元月拿了过去,很是理所应当的负起了保管职责。
看苏晓不大情愿,元月无奈道:“寒将军带着这么多兵力,谁也伤不了你,何况你身上已经带着不少毒药暗器了,用不上蛊!”
苏晓撇撇嘴,青黛和白薇也就罢了,自打元月回来,可是真得了吴夫人的真传,恨不得把她摆进盒子里装着!
“你在京城
的时候,真没怎么见阿衍?”苏晓没忍住追问。
元月认真点头:“不知楼全体被调动,我熟悉不知楼的事物,自打你和寻谷离京,就在楼二身边帮忙,他又不放心小寒将军,我两头跑动,偶尔还要查探那些生意,已经许久没有回过王府了。”
小寒将军就是寒舒云,是为了提起来的时候能与寒刈区分。
“那府里一切都好?”
“有老管家在,能出什么事?”元月对王府放心的很,只是提起另一个人来,未免有些微词,“就是那班灵,时常出入王府,这……”
元月欲言又止,她是觉得,王府上下对苏晓都是绝对诚服的,不至于做出两面三刀之事。
可班灵出入王府实在频繁,京城都已经传出不少闲话了,再这么下去,岂不是越发难掌控了?
“班灵,我还是信得过的。”苏晓不是不知道人心多变,但班灵和她实在是太像了。
换成她易地而处,也只会坦坦荡荡,并竭尽全力帮忙,才不负自己一身本事。
元月和寻谷对视一眼,没敢多劝。
寻谷心里明镜似的,元月说来就来了,京城也没个话,说是要接苏晓回去,
多半就是现在回去也不方便,干脆就让苏晓在外面呆着,反而更加安全。
而且那日元月来,借口路上疲乏,愣是睡了十几个时辰,死猪似的喊都喊不醒。
当时寻谷就猜到,元月在京城的时候,要么是忙得脚不沾地挨不了枕头的时间都没有,要么就是因为提防某些事而无法安枕。
不管是哪一种,情况都不容乐观。
苏晓把玩着腰上挂着的香袋,绝对再信班灵一回。
不是说班灵这个人,而是班灵之前说过的话。
她最在意的人,都拥有非常绝对的自保能力,而且元月不仅对她忠心,对大家也都是愿意尽心的。
若情势已经糟糕到如履薄冰的地步,元月都不一定肯抽身来仓平。
“路程还算平坦,把我准备的账本拿来。”苏晓打起精神,伸出手。
元月拧眉:“我已经看了,在马车里,你别用眼,容易犯晕。”
说着,元月又拿出食盒里的汤盅:“这是吴夫人连夜准备的,还热着,喝了吧。”
苏晓抿唇,得,离了吴家姨母,又多了个元月。
她接到手里,上面的油星子都被吴家姨母撇的干干净净,忍不住露出
笑意,一口气喝尽了。
元月松了口气,发现吴夫人把苏晓照顾的这般好,自己也是感激的,总算这段时间没跟在苏晓左右,没让苏晓受什么委屈。
“你无非是想从盐铁粮食布帛这些涉及民生根本的生意下手,斩断那些贵族乡绅的根基,如此,他们自顾不暇,便也没办法继续作乱了。”
“此事并不难,要紧的是兵器,越快握在手中,咱们的胜算就越大!”
说着,元月垂眸回忆了一下,又道:“我离京之时见了小侯爷一面,他告诉我,你的打算他能猜到,也和王爷和楼二商量过了,知道你是先拿仓平两家做筏子,下一步估计就是西陵城的云家,因为云家掌管的矿山,乃是北越最大的矿脉,其余矿产世族都以其马首是瞻,若能拿下,余者必定不成其后!”
听到这里,苏晓明白过来了。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只要云家倒了,便能迅速把其余相关世族一举拿下?”
元月用力点头:“正是,这么长时间了,早已盯上这些贵族世家了,可他们大多奸猾,难以抓到实在的证据,所以一直也只是盯着,没法直接
下手。”
朝廷是要施行新政,而非暴政,自然不能掀起更多争端,免得民怨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