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见利忘义之徒何其之多,没坐上官位都能平生事端,再加上沾染了朝堂,到头来受苦的还是百姓!
可就算自己殚精竭虑又能如何?
内有豺狼外有虎豹,怎么也除不尽!
朝堂多少官员,为了新政,为了天下安宁,前赴后继舍生忘死,照旧还是有这等腌臜无耻之徒!
这大半年以来,他甚至时常怀疑自己,要不然的话,区区一个仓平,怎么就是平不下来?
如今看着这些数字,他才终于明白,并非自己无能,而是虎狼之辈实在太多,上,顶风作案,下,为非作歹,如何杀的干净?
就拿一个李家来说,和朝堂诸多官员都有牵扯,再加上家大业大,在仓平境内一呼百应。
什么商户、武馆,甚至是学堂,都有他们的一份子!
每每到了问责之际便滑不留手,稍一松散,便上下呼应四处作恶,防不胜防!
有打手,有手段,百姓们早就被欺压怕了,谁敢说?
就是说了,多少人为了巴结这点权贵使尽浑身解数,甚至屡屡主动定罪,让官府完全无从下手!
为了敛财,李家更是想方
设法在仓平内政和筹备科考的事情上动手脚,为的就是让他无暇顾及,好从中浑水摸鱼悄然获利!
如此这般,林林总总,实在是罄竹难书啊!
如今再仔细想想,楼越由衷的觉得,苏晓来了也挺好。
苏晓有着超然的身份,凌驾于一切势力之上。
有脑筋,有权势,现在又有了人手和兵力。
要对付区区的一个家族,只需要略施手段,或强势一些,或阴险一些,那就谁也逃不掉!
而这些,都是楼越一个父母官无法轻易做到的。
他固然有官职摆在这里,是方便,却也是桎梏,如何能放开手脚呢?
“好了!”苏晓终于扔开了笔,揉了揉手腕,让青黛和寻谷帮着装箱。
“这一份好好收着,我有用,这些让大哥带回去,审案用得上,其余的那一小部分立即运往京城,交到咱们自己人手里。”
她吩咐着,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虽是熬了一整夜,但心情着实舒坦了不少。
这口恶气,可算发泄了,而且,还有不少意外收获!
“大哥,欧阳家的账本全部运回府里,不管有用没用,都运回去!”苏晓沉声道:“等忙完这几日
仓平府衙能干净些,正好让寒四哥好好养伤。”
楼越拧眉:“怎么,你是要去什么地方?”
“这事,现在可不能说。”苏晓神秘一笑。
“等元月和诸葛神医到了再去。”楼越无可奈何,只能耐着性子叮嘱。
“知道啦!”苏晓撅了噘嘴,是难得一见的邻家妹妹的娇俏模样,让楼越止不住就笑了。
可楼越又记得自己这是在教训人,不得不板着一张脸,导致眼尾嘴角微微抽搐,反倒把苏晓逗得大笑出声。
实则楼府上下的所有人,都因为担心苏晓一夜睡不安稳。
是知道一切顺利,可苏晓这么拼,谁不紧张?
这会听到她和楼越有说有笑的回来,才总算放下了一颗心。
吴盼长舒一口气,和吴夫人相视一笑。
不约而同之间,母女两个都板起了脸,气冲冲的走了出来。
“你了不得了,大着肚子夜不归宿,还笑得出来!?”吴盼张口数落。
“行了,回去吧。”吴夫人看到了苏晓眼下的乌青,伸出手指头:“三日……不,五日!接下来这五日,你休想出楼府大门!”
苏晓连忙收起脸上的笑容:“我这是被禁足了
”
“没错!”吴夫人这天不怕地不怕,只要老娘生气老天爷也得乖乖跪下的气势,还真是和吴盼如出一辙。
“好啊!”苏晓却又笑出了声,指了指自己的院子,“我这就去!”
“你……”吴夫人愣了,一时间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她为何那般高兴?难道我说的话很可笑吗?”
楼越呵呵笑着,被吴夫人这么一瞪,立马收起上扬的嘴角:“母亲,若家里头没什么事儿,就在这里多住一阵吧,一是盼儿也离不得你,二来,那丫头可喜欢你管着她了!”
“这是为何?”吴夫人才问出声,就反应过来了,忍不住长叹一口气,低骂道:“苏家那些真不是东西,这得是怎么样长大的孩子,才会为了有人管束着而高兴呢?”
“好了好了,苏家那起子畜牲,早就被晓晓自己收拾了。”吴盼只好收了脾气反过来劝,“我也算是看明白了,晓晓是个实心眼的,知道咱们对她好,怎么样都行,可怜尘王也没有个亲娘在世,有个养娘吧,又什么都不记得了,您以后有什么看不惯的,该说就说,她反倒能开心些。”
“即是这样……”吴夫人深
吸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