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她,看着头发和衣服都乱七八糟的两个弟子,再看看他们气喘吁吁一脸得意的模样,没忍住失笑出声。
真是一群活宝。
“坐一边吧,该记着就写下来,有什么想说的也直说,不必拘谨。”苏晓摆摆手,而后指着药方:“这味甘草可以不要,喝药本身不用怕苦,加了这个反而改了些药性,还有这一味……”
或许人在钻研自己最感兴趣的事情的时候,总会觉得万分幸福,于是时间流逝的也格外不经意。
等到苏晓和班灵从药方谈到脉象,又帮着诊了两个疑难杂症,再反应过来,作坊都要关门了,所有弟子们都围了过来。
再抬头,才发现季衍尘在外间静静坐着等她,也没出声。
恍惚间想起来,自己似乎也吃了两顿饭。
但是吃饭的时候也没闲下来,还是和班灵不住嘴的谈论,身边陪着的人从元月换成寻谷,又换成元月,最后两人都回来伺候着……
她居然都没发现。
班灵看了看季衍尘,脸色有些发白,想一想,后退一步,不敢让季衍尘瞧见自己。
分别前却又抓住苏晓的手腕探了探,悄声道:“还好你的脉象无碍,不然我的罪过就大了。”
“这是我兴趣所在,不会累的。”苏晓握了握她的手,“明日若无事,还来。”
“好,我早些到这里,候着你。”班灵又一屈膝福身,目送苏晓出去。
她就这么站着,想等季衍尘走了以后再出去。
周围的弟子们面面相觑,其实班灵和苏晓之间的那些事,大家都有所耳闻。
但今日一见,能和苏晓有来有往谈论医术的,恐怕师父也不大做得到,因而实在敬畏。
这会一看,也只好各自散开,免得让班灵不自在。
外间,苏晓才一走到季衍尘身边,就被他拉着坐下。
紧接着诸葛神医从柜台里走了出来,笑眯眯地要给苏晓把脉。
“你何时回来的?”
“就方才,听王妃聊得起劲,没想去打扰!”诸葛神医脸上还是在笑,眼睛却一个劲瞟季衍尘。
要不是这一位坐在这里,害他不敢乱走动,早就猫进去听了。
这下可好,便宜了这群皮猴儿!
明日苏晓还要来,除了他,一个都别想靠近偷师!
“咳。”季衍尘轻咳一声。
诸葛
神医胡子一抖,赶紧拉回注意力,半晌,轻轻的咦了一声,请苏晓换上另外一只手。
末了,他哈哈一笑:“脉象好得很呀,哪有王爷说的那样紧张?”
苏晓瞟了季衍尘一眼,想说的话溢于言表。
早说了班灵是信得过的,某人偏偏不听。
季衍尘不肯放松:“每日早晚都要把平安脉,不得懒惰懈怠!”
诸葛神医深以为然:“这是应该的,王妃这是头胎,素来身子又不好,或与往事有关,底子也不行,是要好生调养的。”
“那以后别来了。”季衍尘蹙眉盯着苏晓。
话是强硬,神态却是在商量,征求苏晓的意见。
还不等苏晓说话,诸葛神医就道:“这倒无妨,以王妃目前来看,只要心情愉悦,身子也不会有大碍,反而会促使胎儿越来越强健,是好事啊!”
重点是,如果苏晓以后都不来了,那他还上哪儿听课去?
季衍尘沉吟一瞬,只好轻轻点头。
今日子武和寻谷、元月都是轮着番守在苏晓身边的,倒是还尽心。
知道苏晓叫了班灵来,楼奇明明还知道四处有尘王府的暗卫,也还是另派了不知楼的人就近守着。
想必不会出事。
“你若觉得妥当,那也好,但身子最要紧,尽量别往人多的地方去,要给人看诊也别亲自上。”
“知道的。”苏晓把他拉起来,“走吧,该回家了。”
只要他在,班灵就连露面都不敢,可怜见的。
季衍尘轻轻摇头,但看苏晓这副意犹未尽的样子,回去后也睡得香甜,听说白天吃饭都多一些,便也稍稍放心了。
打通了这一关节,苏晓恨不得成日泡在作坊里。
如今是上上下下都不让她管什么琐事,除了一些要紧的消息,其余的都不会让她听见和知道,免得烦她。
于是她正大光明的彻底闲了,也有了极其正当的理由,专心去作坊呆着。
十来天的功夫里顶多也就清闲那么一两日,余下的时间都和班灵混在一起,不是讲药材,就是讲蛊术,探讨医理和针灸,时日过得飞快。
“太子被放出来了,听说还经常去找你?”这天,班灵在整理弟子们记录下来的纲要,想着编成册子,自己好接着研究,也能广为流传。
苏晓就舒舒服服躺在一旁的逍遥椅上,这是她之前画的图纸,老万找人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