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眨眼,都秋天了呢。
柿子还没有黄的很漂亮,还微微泛着青色,但也差不多了。
“王府地方大,柿子树也多,你们若闲暇,就摘个两三成下来,先削了皮,柿子蒂别去了,用棉线串起来,挂在廊下晾着,用不了多久就能吃了。”
嬷嬷直笑:“老奴活了这么久,还没真见过这么新奇的做法,削了皮黄橙橙的,挂在廊下肯定漂亮!”
“是啊,做好了以后各处都送些,若反响不错,就让人交代下去,让庄子上也做一些,供到百戏楼和酒楼里,也是一样新菜色。”
“是!”嬷嬷连忙应下,见几个大丫鬟都不在,便道:“王妃,老奴僭越说一声,前些日子不是收了几个人?其中几个练武的,被王爷送到军营里头去了,还有几个书生,有两个被挑走,还剩下三四个,其中有两个跟着元月姑娘学理铺子的事儿,另外几个都不大情愿似的,一心就想着入朝为官。”
苏晓挑眉:“年轻人心高气傲些也是有的,此事我不曾接管,你就让老管家给他们出出考题,做不出来,该如何就如何,若做出
来了,就呈给王爷瞧瞧吧。”
“哎!”嬷嬷这才退下。
看着嬷嬷的背影,苏晓忍不住好笑,其实也可以想象出来,王府规矩历来严苛,她身边的人事多,季衍尘那头也不敢打扰,如果不是真忍不下去了,嬷嬷也不至于借着做柿饼的由头来找她告状。
上次借着教训苏家,一时兴起在大街上折腾了一番,就算有人想出头,也不一定真的都是些才学出众之辈。
那样的法子到底有失偏颇,还是需要有系统的科考制度。
这么一想,也不知道楼越主张此事,是怎么个系统的计划?
她干脆起身,走到季衍尘的书桌旁,眼巴巴的看着他。
季衍尘心思一动,立即伸手拉过她:“想我了?”
苏晓蹙眉:“我想看看楼大哥呈上来的折子。”
“我给你寻。”季衍尘亲自起身,在后面的架子上翻了翻,直接拿下来一大摞。
最近苏晓总不怎么高兴似的,可苏晓在意的是目前的朝局,一时还解决不了。
因此,在面对苏晓的时候,季衍尘总忍不住加上几分小心呵护。
底下的人有样学样,几乎要把苏晓捧到天上去。
偏偏这
样的优待和之前大家有意无意的催生联系起来,就这么让苏晓心里愈发不痛快……
“这就是楼大哥想要推行的科考制度了吗?策论、史书、算法、北越法和礼。”
“有何不妥?”季衍尘难得看她又对什么事提起兴致,自己也多了几分兴致。
苏晓抬眼,认真的看着季衍尘:“且不说策论,就策论、史书和礼而言,这些都属于富贵人家才能学到的东西,就当初我们在邹县的时候,要为邹县的孩子们办学堂,也只能找到几个富贵人家旁支里没什么出息的秀才,连学习的讲经也是秀才自己编撰,如今若要推行科考,没有足够多的知识书目,贫寒子弟如何学得到,又如何考得上?”
所谓书生,其实也都是些贵族旁系,因为只有他们,才能看得起书。
至于真正的平民百姓,要么削尖了脑袋把孩子往贵族家中送,若能长个脸被看上,那就能跟着听听讲学,来日出路是大了些,可这样的出路,都是和贵族家挂了钩的,根本斩不断。
再要么,他们去了些书塾,能学到的基本上就是算法和北越法,一个是数学,做生意当账房用,一个是北
越法制。
至于礼,百姓们只需要记得见了官家贵族要下跪,要孝顺父母,就足够了。
这个世界的礼,大多指代的还是阶级,就算口口相传也知道有什么人是不能冒犯的。
季衍尘拧了拧眉:“实则书籍已经开始编撰,各地书塾也已经开始兴办,难的是找师父。”
苏晓也可以想象,如果真有那么容易,此事也不会一拖再拖,难以推行。
“如诸葛神医一样,这世间总能有些忧国忧民之人,若能把这些人找出来,不求多的,也不求他们记熟,只要他们能开始传授课业,此事也就能办起来了。”
“你是说……”季衍尘挑眉:“正如你那日在大街上找到的子弟们?”
苏晓点点头:“他们身上自然有些贵族的难缠气,可他们学到的东西,是实打实的,只是苦于朝堂没了让他们施展拳脚的地方,你和楼大哥如今推行科考制度,但如果借此让天下贵族世家以为,他们还有别的空子可以钻,难道还要与你斗到底吗?”
“只要他们的知识?”
“学子跟着师父,是什么都要学的,可只要此事推开,有了一定的规模,到时候敲山震
虎也好,杀鸡儆猴也罢,不怕学子们一心向好,再加上,我还有个百戏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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