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言之,不管皇帝是谁,寒氏都会努力守住北越。
而皇帝……不就是个摆设么?
若皇帝知道分寸,那自然君臣和谐,上下一心,不愁国不富强。
但如果是和现在的皇帝一样,把心思都放在猜忌上,那也别怪臣子不尊,百姓不重了!
皇帝哑口,呆呆地看着寒舒云。
寒舒云深吸一口气,尽量不带太多的私人恩怨,冷声道:“如今的北越经不起内部纷争,若国土分崩离析,百姓苦,因此,从此刻起,臣会接替禁军之职,皇上大可安心疗养,好好处置国事!”
说完,寒舒云冷眼盯着那两个一直提剑却又不敢上的禁军,那两人吓得一抖,屁滚尿流的就出去了。
她高呼道:“来人,把禁军首领提来!”
眼看着她已经走出去,皇帝不甘心的伸出手,到底还是放下了。
“陛下!”
“陛下,您没事吧?奴才这就传太医去!”
皇帝摇摇头,叹道:“不必了,就这样吧。”
有寒家的人守着,也好。
最起码,是不必再担心某个儿子忽然
杀来了……
想是禁军已经老实下来,季修成也已经被放开,这时候匆匆忙忙冲进来,跪下就道:“父皇,寒舒云如此大胆,简直是犯上!儿臣以为,她定是受到皇叔指示才……”
“你是想说,镇北侯已经是尘王手下的一员了吗!?”皇帝爆喝。
季修成吓了一跳,连忙把脑袋压了下去。
北境,季衍尘。
这两处,都是皇帝心底拔除不得的倒刺。
他很迫切的想知道这两处的所有动向,却又很害怕听到任何一处有所异动。
就算只是说一句季衍尘在军中的声势越来越浩大,他都能急得食不下咽。
若是再听说镇北侯在北境大肆招兵买马,那更是几天几夜别想安心。
之前寒舒云孤身跟着苏晓来到京城,因为是个女儿,又没有带任何北境的人,所以皇帝也没放在心上。
后来又听说寒舒云整日和苏晓在京城吃喝玩乐,皇帝就更放心了。
转而动起了要和寒氏联姻的心思……
但寒舒云对皇室冷淡,皇后和圣德太后既看不上寒舒云的桀骜,又不愿看到这样的好事落到别人头上,也就不了了之了。
而现在,寒舒云带着女兵大肆进
宫,拿着的是寒氏铜牌,行使的是寒氏一族在历代都行使过的权力。
皇帝本身就担心自己的命数,心头最难以接受的两件事,此刻还被认为是唯一有点指望的儿子提起,自然而然就爆发了。
他越想,就越是惊惧震怒。
他可是皇帝!
皇帝不是能万岁吗?
从何时起,自己这副身子就这么垮了?
生母背叛,接连逝去。
正妻和嫡子包藏祸心,不给他留任何转圜的余地。
心里那两根刺越逼越紧,让他上气不接下气……
“咳!咳咳!”皇帝剧烈地咳嗽起来,‘哗’的一声,明黄的被褥上被沾染上了不少血花。
“陛下!”
“父皇!”季修成吓得不行,立即大叫道:“太医!传太医!”
话音还没落下,寒舒云的几个亲兵都带着太医进来了。
其中两个一前一后守在床边,两个四处查检,还有两个直接把季修成脱开,把太监也隔绝在外,才让太医上前诊脉。
守在床边的亲兵气势非常,一手始终紧握着腰间的佩剑,随时随地一触即发。
而且她们除了在巡视之时,其余时候几乎是目不斜视,没好脸,也不说话,任凭谁
看了都要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
如此生人勿进,可见寒舒云操练这些兵有多么严苛。
这世间,恐怕也就只有季衍尘的亲兵,能在气势上压她们一成了。
季修成张了张口,可皇帝已经默认她们的权力,一时也无计可施,只能眼巴巴的看着。
其实这样,也好!
现在的皇子中,除了他,还有谁能担当此等大任?
况且今夜宣和宫之事,暂时也算掩盖过去了。
不对!
射杀夏沙的,究竟是谁?
想了又想,他缓缓走出来,寒舒云正在跟禁军首领交接职权。
“御书房内外,你们不必再管,但你这身伤是怎么回事?”寒舒云冷厉地盯着他。
禁军首领暗叹,无奈道:“臣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忽然昏迷就算了,还被人刺了几刀,侥幸捡回一条命,到现在还没包扎!”
“下去包扎吧,本将只管御书房内外,不管查案,这些事你们自己看着办!”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