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衍尘一手挡住苏晓手里的册子,不得已,苏晓只好抬眼看他:“怎么了?”
“你还问我?你的人在你身边伺候,倒防我防得厉害,见到我就躲,莫不是心虚?”
“别瞎说!”苏晓好笑,“她们是懂得避嫌,也是我吴盼嫂嫂规矩严,费心教出来的。”
看季衍尘满脸无奈,她又看看这个现布置出来的小药房:“还不是你非要让开辟出这个药房,药味太浓不说,我时常说话,也会吵到你。”
“不会。”季衍尘摇摇头,“你离我太远,才是真的会吵到我。”
苏晓噗嗤一笑,执拗的把这些册子拿出来:“你先别吵我,我要先赶紧看完,事儿还多着呢。”
“你有什么事?”
“南宫马上要停灵到国寺了,荣安和宋家那位的婚事又是赶着办的,我得赶紧找机会让他们见一面,看看他们这婚事办得办不得,另外,舒云总说她那里什么都好,我担心她心急,拔苗助长,练兵法子又是我提出来的,不去看看怎么成?”
季衍尘蹙眉:“你与寒舒云交好,倒也罢了,
但是荣安的婚事,何需你来费心?”
“对荣安,我的心思也小多了,人各有命,我插手也是徒劳,但宋家对你是忠心的,若娶个媳妇回去,却闹得满门不安生,那如何能成?”
苏晓满脸理所当然的样子,也不再把对他人的关心当成是麻烦事了,接着道:“除了这里,各家长辈对你忠诚,对我关怀,我理应也该去看看,他们都怕叨扰你我,报喜不报忧的,阳泉谷的弟子们又还没什么经验……对,我还得抽空多编撰药理和方子,还有针方脉象,能多教一个,我以后也就不必再这么忙了。”
季衍尘听得发笑,当初苏晓是多冷清的一个人?
但是一步步的,就是把所有人都放在心上了。
“百戏楼的戏文,酒楼的菜色,还有他们的身体状况,不都是事吗?”苏晓还在接着说,“他们说是一切无恙,管理的也还好,可我不能真一直当个甩手掌柜吧?还是该时不时去瞧瞧的。”
“嗯,说的是。”季衍尘轻叹一声:“那我呢?”
“你怎么了?”苏晓眨巴着眼,而后没好气的横了他一眼:“你身子康健的很,快去处理你的朝政去
别夜里连坐着喝杯茶的时间都没有。”
季衍尘瘫倒在地,正好元月带着各处的账本回来,看到这一幕吓了一大跳,连忙退到门边候着。
苏晓憋笑,拉着他也不肯起来,只好放下手里的册子:“这是又怎么不高兴了?”
“想你是个没良心的,不是这个就是那个,我是离你最近的人,倒不把心思放在我身上。”
“我哪里不把心思放在你身上了?进宫也好,如今也罢,都是想你能轻松些,别被这诸般事宜搅得千头万绪的。”
看苏晓还知道哄哄自己,季衍尘也算知足,起身走了回去。
而后,元月才憋着笑脸把东西捧进来。
看着厚厚的账本,苏晓只觉得脑袋疼,想想也是,才一段时间不怎么理事,事情就要堆积成山,烦得很。
“这样下去不行,你去找老管家问问,有没有管家理事的好手,好生培养一番,接替你打理这些产业上的事。”
元月还要负责守护苏晓的安全,再加上这么多外面的事,也是被这些事闹得没个干休。
“葛顺倒是一把好手,可惜进宫去了。”元月永远都这般沉稳,“再说,王爷的决策
也没错,让他来打理这些,实在大材小用了些,青黛和白薇倒是能帮着打理打理家事,但外面那些事也是力不从心的。”
“太长外祖家的家仆,可有消息?”苏晓把心思动到了这上头。
“人倒是都还在,也对申老太爷万分感激,可是……”元月有些为难,叹道:“他们祖祖辈辈几乎都在太长,忽然要搬进京来,也诸多不便。”
苏晓不置可否:“只怕是因着我从前不懂事,到如今也没能回太长一次,觉得我实在不孝,不愿与我多有亲近吧。”
“也不是。”元月叹道:“申家和楼家都重规矩,更重情义,知道您如今是王妃,巴巴的往上赶,反倒显得趋炎附势了。”
“这样,我亲笔一封,再……这就不叫老万他们了,叫葛庄头跑一趟去,再从仓平叫上胡老三或胡大哥,让他们结伴同行,且不论他们愿不愿意来,去瞧一瞧也是好的,申家老宅也要好好修缮,若有积年的老仆,就叫他们还是在宅子里住着吧,守着房子也是好的。”
“这些事,楼夫人都是费了心的,王妃不提,也打点地很妥当。”
“嫂嫂疼我,也不能什
么事都交给她不管了,她会明白我的。”苏晓拧了拧眉,“若非时机不对,我是该亲自去一趟的,你就叫葛庄头稳妥些办了吧。”
她越是盘算,就越是忍不住苦笑。
谁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