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季衍尘葫芦里卖了什么药,但既然进了宫,她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再者说了,如今宫里也算安生了许多,葛顺和憨丫头既然有这个际遇,那就让他们在宫里呆着,看看人心的可怖,也是好的。
换成从前,苏晓会觉得,这些事没必要让两个孩子多接触。
安安生生快快乐乐地活着,富贵清闲,难道不好吗?
如今她才明白,人是真的各自有命。
不止是所谓的天命,更重要的,每个人都有各自想要走的路。
正如她,若没有季衍尘,能富贵一生就好。
有了季衍尘,她心甘情愿的一次次闯入这些最让她厌烦的漩涡里,若有朝一日要为季衍尘丢了命,她想,自己也不会迟疑。
正如季衍尘也绝对不会迟疑。
换言之,既然两个孩子充满好奇与斗志,就是要往这些事情上面凑……
那就自由自在地闯吧,天塌下来,还有她和季衍尘顶着。
这样跌跌撞撞闯出来的孩子,将来绝不会比楼奇和周无遇逊色。
也挺好。
又聊了些
闲话,时辰不早,便也散了。
回宫路上,远远看见东宫灯火通明,虽不甚喧哗,但也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寻谷把扇子递给苏晓,揉了揉发酸的手腕,挑眉道:“太子府已经选好了,要求三日内搬出宫,也来不及如何修缮,稍微归置归置住进去,这里则日夜不休收拾着。”
“东宫要腾出来?”苏晓自己有一搭没一搭的扇着风,略有些好奇。
元月心里明白,笑着接话:“此次蛊术闹大,锅都让圣德和皇后背了,班盈倒显得格外无辜,已经解了禁足。”
苏晓笑得眉眼弯弯:“班盈解了禁足不要紧,但当初季衍尘出事,连累那么多下属丧命受苦,季修桀出力不小,怎能就这么放过他?”
“你又有法子了?”寻谷很是期待。
看着苏晓胡闹一般地闹了两回,宫中最难缠的圣德太后和皇后就这么倒台了,若再来几回,皇宫的楼都该塌了吧?
苏晓仔细想了想,缓缓道:“仔细想想,皇室诸人没有一个无辜,当初季衍尘出事,我被当成用来羞辱他的弃子,上到圣德太后,下到帝后和太子,要么幕后黑手,要么推波助澜,如今只是倒台
了一个圣德和皇后,外加刘国公,像是太子和刘国公府其余人等,都还好好活着呢。”
见寻谷和元月都期待地看着自己,苏晓噗嗤一笑:“别着急,我的任务,是让他们生不如死,至于究竟要不要杀,得看季衍尘的意思。”
闻言,寻谷和元月对视一眼,圣德太后和皇后这对姑侄,曾是整个皇宫,乃至于整个天下最为尊贵的女人,一朝变成了阶下囚,想来和死也没什么区别了。
在这个时候,苏晓的眸子冷了下来:“当初,我的命运被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中,如今,也该轮到他们了。”
不是她的错觉,她越是喜爱季衍尘,就越是喜欢这个有季衍尘的世界。
而到了现在,原主那姗姗来迟的恨意已经浓烈到足够吞没她。
都是刽子手,谁也别想逃!
“我当日被推出来,是生父所为,如今圣德太后和皇后被罚,是皇帝亲自下旨。”苏晓认认真真琢磨了一会,“那就让剩下的,弑父、弑母,含恨而终吧?”
“王妃?”元月有些担心。
寻谷的脸色也有些发白,她倒不觉得苏晓可怕,只是觉得现在的苏晓越来越陌生了。
其实
陌生也是常理,谁还没个阴暗面呢?
从前苏晓不争不抢不表露罢了,所以人人都以为她良善好说话。
回京之后,也就刚开始的时候人人都怕她,但那是怕她身后的季衍尘,何曾因为她而真心悔过了?
她就是要让这些人都知道,将他人性命视为无物,会落得什么样的下场。
愣愣地跟在苏晓身后,两个丫头的心里越发担忧。
再这样下去,别人出不出事无所谓,万一苏晓出了什么事可怎么是好?
……
接连两日,东宫上下老老实实收拾着东西,除了运送一些杂物出宫,绝不踏出东宫宫门半步。
夏公公被捕,寿安宫宫门紧闭,皇后被挪去冷宫,其宫室已经被搬空,按照皇帝的吩咐重新修缮。
一切都好像过去了,接下来就只剩下收尾。
苏晓整日呆在绒花宫,要么就是在南宫,再来就是出门直奔御书房,给皇帝把把脉,告诉他一切都好。
宫里明显安定下来,皇帝也安心多了。
寻谷和元月一直都对苏晓寸步不离,她们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总之就是十分担心。
可苏晓并没有做出任何出格的事,直到季修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