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期间神威一直没动,也没有再出声,就任由日向飞鸟抱着他哭。
他不知道这家伙究竟受了什么委屈,居然能哭足十几分钟。
这漫长的十多分钟里,神威就一直像小时候哄泉奈睡觉时那样,一下下的拍着他的肩膀或是后背。
一定是遇到了很大的事情吧,倔强又骄傲的日向飞鸟很像神威的一面镜子。
看他,有时候就像是在看自己。
曾经,他们都被人踩在泥里,后来,仅凭着,彼此的合作谋划,又硬生生的做到了逆天改命,在泥泞中开出绚烂的花朵。
日向飞鸟从是对宗家唯命是从,被迫在身体里种下咒术的分家,到后面自己成为宗家。
而神威自己,从一个寄人篱下的孤儿,从一个换取后方稳定的质子,到谋划着干掉族长,成为族里举足轻重的长老。
他与日向飞鸟就是从贱命一条走到了如今的地位,有了如今的一切。
看过深渊漆黑的底部,他们同样敏感又重视自尊。
他们两个那样像,却差一点走向了陌路。
日向飞鸟在面对神威的时候,就像被欺负的孩子终于见到了家长。
家长不来的时候,他还可以坚强的忍住眼泪,可家长一出现,那些故作坚强便在一瞬间被击碎了。
哭完才觉得不好意思,日向飞鸟低着头,胡乱的擦拭着自己脸上的泪痕。
在族里,他是族长,在家里,他是兄长,不管心里有什么委屈都不能表现出来。
在神威面前,他就单纯的只是日向飞鸟这个人,是神威身边那个可以表露任何情绪的弟弟。
“哭完了?”神威好笑的问他。
像是听出了神威声音里不带恶意的嘲笑,日向飞鸟开始觉得不好意思起来。
他一直垂着眼帘,没勇气去看神威的脸。
神威依旧保持着不主动去问的原则,只是那样静静地盯着他看。
他看到了日向飞鸟脖颈上清晰的紫红色痕迹,那是一个成年男性手掌大小的指痕,应该在几天前被人用非常大的力道掐过脖子。
抬手去抹泪痕的时候,宽大的长袍袖口滑下去,本来应该露出来的是一截光滑的手臂,此时却缠满了绷带。
还有腰腹,日向飞鸟不管做多大的动作,就算是扑过来抱着自己哭,也一直是挺直了脊背的。
这伤不在腰腹就在后背,并且不轻。
至于腿……
还未等神威仔细审视日向飞鸟的双腿,他便已经收拾好心情抬起头来。
神威挑了一下眉,日向飞鸟长舒了一口气。
他自嘲的笑了笑,说道:“见到你,我心里好受多了。”
“哦?”神威也笑,“我还有这样的功效吗?”
看着抱臂站在自己面前的神威,日向飞鸟抿着唇没再说话。
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是绝对不能离开族地的,但他知道,如果他不来见神威一面,他就快要撑不下去了。
“神威,我身上的伤是被自己的族人打伤的,他们趁着族里一片混乱,我被宇智波斑打伤的伤又没有彻底好的时候,十几个族里的高手围攻想要杀了我取而代之。”
日向飞鸟说的很痛苦,但神威听的却十分冷静,脸上没什么表情,始终淡淡的。
日向飞鸟有这么一天,他早就想到了,所以并不觉得惊讶。
日向跟宇智波不一样,宇智波选择族长虽然也会优先选择族长的孩子,但是如果族长的孩子资质平平,他们就会将目光转向其他能力出众,可以带领宇智波一族走向更强的存在。
如果斑是个忍者天赋和能力都很一般的人,那么,即便是族长田岛的孩子也不可能成为新任族长的。
但日向不是这么回事,他们是世袭制的。
他们从很久之前就开始分出了宗家与分家,作为分家的那部分人会被下咒印,下过咒印的人必须要无条件的效忠宗家,但凡有二心宗家就可以利用咒印杀死他们。
尽管现在的咒印跟后期的有所区别,可本质上都是宗家控制分家的手段。
这样从出生就分成宗家和分家的人,完全不可以越界。
每一任的日向族长必须出自宗家,这就切断了有天赋有能力的分家可以带领一族变强的可能。
但是,日向飞鸟的出现,打破了分家不成为族长的规定。
那些常年在宗家的阴影下活着的分家开始纷纷冒头,凭什么当时一个不满二十岁的少年能够成为族长,可他们却不行?
日向飞鸟在一定程度上让他们看到了更多的可能,也莫名给了他们自信。
日向飞鸟可以做到的,他们假以时日一定也可以。
拥有这样心态的人多了,不稳定是早晚的事情。
“那些人呢,后来怎么样了?”
“你都不先问问我的伤吗?”飞鸟这话说的满是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