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惜命就是厉害。
皇宫里,不怕死的人果然多,这种人对付起来,也比一般人棘手。
“母女俩都是蠢人,被人利用了还沾沾自喜。”祁元殇拉着花不羡走远了一点,免得被蠢人传染。
一群太医又被喊去给祁璇治伤。
花不羡作为医者,这个时候本不该置身事外,但谁让祁璇和纯贵妃都恨她入骨呢,她才不是那种以德报怨的人。
视而不见之后,眼锋微扬,望向了退到一边的卫姣。
方才就是她对祁璇耳语后,祁璇才发疯似的站出来承认自己下毒。
这个人,不简单!
“皇上,这……这事该怎么定论?”
皇帝亲自将祁璇抱到宽大的龙椅上,焦急的等着太医诊治。
纯贵妃揽着女儿,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般,一边哭一边“璇儿璇儿的”喊。
偏是这种时候,一个官员忍不住开口,带着点质问的口吻。
他的好友杨大人,刚才被皇帝无缘无故杀了,此刻尸首没人收拾,家眷也晕的晕,傻的傻,皇帝却只顾着担心四公主这个罪魁祸首,实在令人寒心。
这位大人刚问完,户部尚书
沈大人紧接着站了出来。
“皇上,四公主毒君弑父,绝不是一个年纪小就能不予追究的,而且,纯贵妃对公主负有教导之责,四公主这般行事,说到底,也是贵妃娘娘的责任。”
沈晋川是太子的人,刚才太子一党被打压那么惨,现在正是报仇的时候!
皇帝头脑发胀,不悦的瞪了说话的二人一眼。
张大人当即缩了缩脖子,但沈晋川毕竟是一部之首,胆子不至于那般小,而且,随着他说完,很多官员都无声跪了下来。
很明显,他们气恼得很,不满四公主的任性,却要让他们这些官员来背锅。
纯贵妃一看这样儿,染血的手扯了扯皇帝衣摆,“皇上,璇儿都这样了,生死不知,能不能先暂缓追究?”
此刻,她也不说什么不是四公主下毒的话了,如果不是四公主,那便是她这个母妃。
皇上看样子已经接受了璇儿下毒的说法,贸然变动,结果怎样未可知。
总不能让璇儿撞柱子白撞。
刺目的鲜血落在皇帝眼中,他眉头紧蹙,下颌嗡动,触动的情绪压根用不着开口,就已经很明显了。
毕竟是宠爱了十多年的女儿,与祁元殇这种扔出去不管不
问的根本不一样!
加上纯贵妃无助的哭声,皇帝所有的火气转变成了担忧。
冷声训斥,“怎么,全都要逼朕不成?四公主是做错了事,但她不也受惩罚了吗?中毒的是朕,朕都没有急吼吼的追究,你们倒这般等不及?”
皇帝拿出前所未有的威严冷厉,一一扫视下方跪着的人。
再次冷声,“都散了吧,回头四公主若是能醒过来,朕一定给你们一个交代。”
好好的宫宴变得乱糟糟的,皇帝很烦。
沈晋川闻言往前膝行了一步,“皇上,您虽是四公主的父亲,却也是大祁的君主,四公主谋害君主,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您若是一味偏袒,就不怕她以后闯出更大的祸事吗?”
皇帝恼怒,“沈晋川,那你要朕如何,杀了四公主吗?”
“你们——!”
“还有你们——!”
皇帝的手,绕着周围画了一圈,太子党,还有他所以为的幽王党,甚至努力降低存在感的六皇子祁明霄,都在里头。纯贵妃独宠后宫多年,树敌无数,皇帝很清楚,眼下想要纯贵妃和四公主死的人很多很多。
可他如何舍得,更不想如了这些人的意!
皇帝攥紧了拳头,冷
笑连连,“是吧?你们就希望朕直接一刀把四公主砍了,再一刀把纯贵妃砍了,你们就舒服了!可朕告诉你们,她们母子,对朕而言不只是一个女人一个孩子那么简单!要朕杀人,行,你们先杀了朕!”
声嘶力竭,铿锵坚毅。
皇帝此话一出,跪着的文武百官都傻了,反应过来,忙不迭跪伏着,“臣等不敢!”
皇帝呵呵笑,“不敢?朕看你们敢得很!”
众人大气都不敢出。
天爷啊,为什么皇上不中毒的发怒比中毒的发怒更不要脸?
在这样崩溃的静谧中煎熬,数不清官员额头上冷汗岑岑,别说问罪了,此刻他们只想远离皇宫这个是非之地,远离皇帝,远离有毒的纯贵妃母女。
因此,半炷香之后,皇帝单一个“滚”字吼出,无数人松一口气,再也不敢叽歪的纷纷退出御花园。
太后见状终于忍不住开口,“皇上啊,你也该顾着点臣工们的脸面。”
皇帝双眸幽深,晦暗不明,“一堆蹬鼻子上脸的玩意儿,朕说不治罪四公主了吗?可现在璇儿脑袋撞了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