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上盛装打扮的皇后已经被禁军制住,眼看就要拉下去。
皇帝眉头皱成一个川字,眸子发红,愠怒暴戾。
“五哥,你这是要造反啊!”祁明霄眼见拦不住,怕对方坏了自己好事,不由大喊一声。
祁元殇丝毫不怵,挺拔身姿气势十足。
祁明霄内心浮现不好的预感,忙向禁军统领汴燮求救,“汴统领,幽王放肆,快拦住他!”
汴燮咧嘴,露出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六殿下,属下还得捉拿废后呢,忙不过来。”
祁明霄气得磨牙,这个汴燮怎么回事,皇后一个弱女子交给手下不就得了?
幽王突然冒头,绝非等闲。
这么想着,他提气冲向高台,试图阻止祁元殇。
可祁元殇早就预料到没那么容易了,眸光瞥见皇帝怀里的纯贵妃,没有丝毫犹豫,伸手抓去。
他突然的行动令皇帝和纯贵妃都懵了。
待反应过来,纯贵妃已经被拉扯着扔了出去,正朝着祁明霄赶来的方向。
祁明霄神色惊愕,根本招架不及,凭着多年习武的本能闪避,眼看快要避开了,却莫名腿弯一痛,一晃神,纯贵妃砸在了他身上!
两个人咕噜噜惯性的往地上滚去。
祁明霄还好,顶多是狼狈了点,可纯
贵妃就没那么幸运了,满头珠翠散落一地,脚腕咔嚓一声,何等惊心动魄!
她痛得整张脸都扭曲了,连哀嚎声都发不出来。
倒是四公主祁璇尖叫着扑过去,“母妃!”
祁明霄又气又怒,捂着胸口从地上爬起来,纯贵妃虽然不胖,硬生生撞上来,也令他胸膛生疼。
嘴里血腥味儿翻涌。
果然之前换血解毒损伤太大了!
忍住疼,祁明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墨来,“幽王,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父皇面前公然动武,你明知道纯贵妃是父皇最喜欢的妃子,你眼里还有没有三纲五常!”
“父皇!父皇您快看看母妃,她的脚是不是断了……”祁璇嘤嘤嘤的哭着,和祁明霄打配合。
双手伸出来,不敢碰纯贵妃任何一处,生怕碰坏了!
药莲心倒是丝毫不介意自己的狼狈,扬起脸,散乱的头发飞舞,她抬手佛开,“皇上,臣妾不碍事,幽王殿下定是一时冲动。也难怪,废后是大事,欧阳一族功勋累累,幽王殿下推己及人,震怒是正常的。”
这话无疑是说,幽王也好,欧阳家也罢,都在仗着功勋胁迫皇帝。
因为他们是功臣,是天下人眼中的贤臣,所以皇帝不敢把他们怎么样。
堂堂皇帝做到这个份儿上,难道不憋屈?
刹那间,祁煊身上的戾气仿佛又加重了
印堂周围满是黑气。
他抬起手,指向汴燮,众人心口一紧,来了!
又要来了!
这是要在除夕宫宴上把看不顺眼的官员都杀光吗?
卸磨杀驴,兔死狗烹,果然每一任皇帝都逃不了疑心重!
却在这时,幽王更加胆大包天,上前一步握住皇帝伸出的手腕,“父皇,您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有话好好说,今天见的血已经够多了,大过年的,不吉利。我扶您坐下来!”
说是扶,其实和挟持差不多。
大家伙儿莫名还真有种幽王要“造反”的感觉。
挟天子以令诸侯?
祁元殇架着皇帝走到龙椅边,也不管下面的人怎么想,按照花不羡说的,将带解药的银针刺入皇帝后背至阳穴。
皇帝察觉到背部刺痛,愤怒的扭了一下。
“幽王,你……”可不等他说出更多话,脑中暴戾的情绪就好似被人瞬间抽走了。
皇帝神情有片刻的茫然,旋即渐渐清醒,眼底和眼圈的红色消退不少。
他目光往四周看去,兵荒马乱,鸡飞狗跳,本该推杯换盏说笑闲聊的文武百官们,此刻全都惨白着脸,好几家的家眷甚至躲到了桌子下面,不远处,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飘浮过来。
皇帝心头一沉,他都做了些什么?
祁元殇瞧他这样儿,心知定是毒药解了,忙跪下,“父皇,儿子
有错,还请父皇责罚!”
嗯?皇帝露出诧异和狐疑。
下面的官员们也是一样,心想,幽王方才挟持皇上挟持得理所当然,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现在突然又认什么错?
祁元殇猛然转身,面相众人而跪,“诸位,方才父皇一反常态,滥杀了那么多人,其实不是他本意,而是父皇被奸人下毒所致。本王刚才之所以不管不顾冲过来,实际是为父皇解毒。”
说着,又虔诚看向皇帝,“父皇,您现在觉得好些了吗?”
祁煊脸色一阵变换,真不知道是该说自己好,还是不好。
好的是,他的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