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明霄更是不怀好意,“哎呀,父皇,五哥身上有着郁家一半的血脉,当年,还信誓旦旦说要做与郁湛年一样威风的将军呢,如今,五哥志向也算是达成了,当然不再在意那些小事。”
不遵圣旨是小事吗?
杀人诛心,祁明霄委实掌握到了精髓。
皇帝的黑眸一瞬间浓墨翻滚。
祁元殇静静的等他说完,才道,“是吗?六弟嘴皮子真是利索,怕不是比最好的宝剑还要锋利?
再怎么说,我也是踏踏实实的做事,兢兢业业的打仗,哪像六弟,动动嘴皮子就以为能解决一切?
听说,上次被父皇派去剿匪的曹将军,便是六弟举荐的。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那位曹将军,在笈云山下叫嚷了一个月之久,骂人骂得嗓子都哑了,花了军饷几万两,没多久,便心安理得回京禀告朝廷贼匪都拿下了。
事实却是如何?
我倒是要谢谢六弟,如果没有嘴皮子和六弟一样利索的曹将军,我今日也不能因为带回了一个贼匪的脑袋,就在这里大言不惭的耍将军威风!”
不就是阴阳怪气的上眼药,谁不会似的。
祁明霄霎时被怼的脸涨红,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因为那个曹现,还真是他举荐的。
并且后来他一直和曹现保持着往来,朝中很多人都知道,这还不是因为
他身边文官多而武将少的关系。
天下人都知道,文安邦,武定国,必要时候,还是有兵权的武将更有用啊。
不然父皇为何要扒着靖安侯不放?
“曹卿,居然是靠嘴巴打仗的?”皇帝的注意力一下子被转移了。
相比逆子的鲁莽,曹现这手笔,欺上瞒下,谎报军情,更叫人憎恨!
什么都没做,白白花了那么多银子,还给他升了官。
越想越气,皇帝控制不住把这股气撒在了祁明霄身上,“眼瞎的玩意儿,瞧你举荐了什么东西?汴夑,去,把那颗脑袋带给曹现看看,看他是否还有脸活在世上!”
只这一句,祁明霄心中拔凉。
他明白,这一次的较量,他又输了。
可恶!
更荒唐的是,不一会儿太子“及时”出现,撑着羸弱的身子,说出来的话,却在为祁元殇求情。
“父皇,事情儿臣都听说了,儿臣以为,五弟是有不妥当之处,但胜在是为大局着想。不如,就罚五弟面壁思过半月?稍后盛京城再有任何异动,五弟一马当先将功折罪好了。”
皇帝有了梯子下,没再继续揪着不放。
看似严肃的又狠狠说教了几句,抗旨的事情也就过了。
吃骂嘛,祁元殇已经习以为常。
不痛不痒。
倒是祁明霄,惹了皇帝不快不说,还损失了一员好不容易提拔起来的大将,心中的怄气自不必说。
临走前
苏公公隐晦的开口,“幽王妃,皇上的眼药水又用得差不多了。”
花不羡暗中撇撇嘴,“知道了,稍后会派人送些进宫。”
苏公公笑得见牙不见眼,“那杂家就代皇上谢谢幽王妃了,哦,对了,是不是还有什么好药?雅苑里传出来的,皇上让杂家随口问问。”
随口问问?
鬼才信!
皇帝都找了雅苑的侍从取证,肯定知道她在黛青那里卖了些什么东西。
之所以没有当面开口,不过是碍于面子。
皇帝,宝刀已老啊!
走在出宫的路上,花不羡混不忌,把这话小声和祁元殇说了。
后者哭笑不得,“还在宫里,不要调皮。”
花不羡哼哼,“到底是谁大胆啊,居然敢把人头带进宫,还送到了天子的案头。”
“我不这么做,他便体会不到杀戮的味道。”
如果不是他斩杀了那些别有居心的贼寇,他这个皇帝能当得那么逍遥?
找他麻烦之前,是不是该掂量一下。
太子如常去皇后那儿请安,皇后听说他刻意进宫为幽王夫妻求情,脸色难看至极,“儿啊,你是不是还没睡醒,怎么反倒帮着那个贱人的儿子说话?”
郁子悠生前,如何宠冠后宫,皇后想起来就牙痒痒。
可以说,比现在的纯贵妃盛宠好几倍。
不然怎么能是皇贵妃呢?
大祁没有唯一的皇后,却有唯一的皇贵妃,仅是这样,
就叫无数后妃嫉妒得眼都红了。
皇后自然也恨她,人死了都不减。
太子抿了一口茶,不紧不慢,“母后,做事需抓住重点。”
在皇后不解的神色中,太子声音轻轻,仿佛随时都能被风吹散,“儿臣现在,唯缺子嗣。”
皇后震了震,唇瓣蠕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