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匕首在营墙上掏了掏,不多会儿,就掏出一个孩童拳头大小的洞。
他先自己凑上去看了看,再一把将鲁尧怼上去,压低声音,“睁大你的狗眼,我徒弟能给你家周将军治病,你跪着烧高香都不够的,还敢嫌弃!”
鲁尧气得脸红脖子粗,奈何手脚被绑反抗不了。
迫不得已,他朝营帐里看了一眼。
然而,就这一眼,他差点儿没把眼珠子瞪出来,声音发抖又破碎,“她……她在干什么!”
营帐中,花不羡给周立打了麻醉,将人脱了裤子,只穿了亵裤躺在木板上。
寒光凛凛的手术刀稳稳割开周立受伤的大腿,皮肉翻卷,血肉模糊。
军医和白术岐一人一边用镊子分开他的皮肉,以免影响花不羡清理碎骨。
她动作娴熟,深浅尺度拿捏得刚刚好,就好比集市上剔猪大骨的屠夫。
但那木板上,躺着的可是活生生的人!
还是鲁尧第二敬重的周立将军!
鲁尧忍住呕吐的冲动,一双眼赤红激愤,“她好大的胆子!竟敢这般折磨周将军!”
陈奇被他咋呼得脑子疼,想也
没想,一巴掌呼在他后脑勺上。
“闭嘴!你懂什么!”
陈奇看过花不羡给黑风豹做手术,和开膛破肚相比,在大腿上动刀已经很小儿科了。
鲁尧之所以吓成这样,完全是没见过世面!
未免他吵到里面,陈奇直接撕了鲁尧的衣服,狠狠将鲁尧的嘴巴塞住。
“别逼逼,认真看,看完了你还有意见,我头砍下来给你当球踢!”
鲁尧又气又怒,更有几分不以为然。
笑话,屠夫要能治病的话,满大街可都是神医了!
然而,这种轻蔑的想法只持续了半个时辰。
到手术进行到一个时辰时,鲁尧眼睛不会眨了,脑袋是空白的,眼前只有花不羡翻动的手指和光可鉴人的金属小刀。
他屏住呼吸,清楚的看见周立碎裂的腿骨被一片片取出,落在旁边的托盘中。
到两个时辰时,花不羡已经打磨好圆润尖锐的腿骨,从系统中取了人造骨替周立续骨。
每一个步骤、方式,都是那般有条不紊。
长达两个时辰,花不羡拿手术刀的手都没颤一下。
直到三个时辰……四个……
天已经黑了又亮,山里的野鸡打第六次鸣时,花不羡终于在鲁尧不可置信的目光中,
循序渐进的接好了周立的血管、神经。
到最后一步皮肉缝合,反而是最容易的。
站了太久,她浑身肌肉僵硬酸软,忍不住伸了个懒腰。
一旁的军医和白术岐表情复杂,亦是疲累,但他们的心跳却是急促的,为自己见证过这样一台前无古人的手术而庆幸、兴奋。
如果不是实在无从下手,两人不会一言不发。
眼看花不羡调整了一下,又要继续,白术岐宽白的脸通红,“丫头,抱歉了,我们二人竟什么也帮不上你。”
他慈爱的眸子泛着亮光,好似发掘了什么举世无双的珍宝。
军医年纪不小了,站了四五个时辰,双腿麻木,精神恍惚。
别的不说,光是这份体力和毅力,他就对花不羡打心眼儿里佩服。
“王妃当真妙手回春,在下今日总算是见识了!”
和王妃一比,他简直恨不得回炉重造。
花不羡摆摆手,“谁说的,没有你们,我一个人也做不成,多的不说了,赶紧做完,赶紧休息。”
“好。”
“好好。”
两人连连点头。
花不羡重新进入状态,从拿起针到缝合结束,也就一炷香的时间。
白术岐和军医累惨了,几乎她一掐线,他
们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但眼睛仍旧盯着周立的伤腿,尤其那几乎看不出被划开来倒腾了半天的伤口。
“这……便能大好吗?”军医喘着粗气,眸光炽烈。
白术岐脑海中快速闪过花不羡的一些列操作,肯定的点头,“就算不能恢复如初,当个正常人总可以。”
营帐外,被刺激得不轻的鲁尧,此刻双目无神,失魂落魄。
他眼眸闪了闪,说不出是羞愧还是别的什么,闷哼了两声。
陈奇已经睡了一觉起来,见状扯开鲁尧嘴里的布,“看了这么久,累吗?”
鲁尧紧紧闭着嘴,不敢说一个累字。
他有什么资格喊累,里面给周将军治疗的三个人,比他可累多了。
原本他以为,花不羡所谓的治疗,不过就是开一张方,熬一碗药那么简单。
直到亲眼所见,她不顾身份,不顾流言蜚语,静心手术,一站就是四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