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发现,让裴炎因为裴洛受伤而阴郁的心情好了不少。
且说司空茉转身去了后院,却发现自己根本帮不上忙,后院子里早早地堆了好些煎药,碾药的炉子、碾子等,小太监和宫女们早就各司其职地忙活起来了。
老医正则领着自己的小药童四处走走看看,指点一番如何使用贵重药材。
司空茉想了想,还是上去恭敬地问老医正:“爷爷,有没有需要茉儿帮忙的?”
老医正瞅着她过来了,一瞥她衣袖都已经扎了起来,便不由有些诧异,但脸上也带出赞赏的笑意来:
“行了,丫头,爷爷知道你是有心了,不过这你倒是真插不上手,让你呆这里也是大材小用了,不如去洛儿那里看看,许是有你帮得上忙的地方。”
司空茉点点,依言转身去前院厢房里照顾裴洛。
老医正看着司空茉的背影,摸摸白胡子点头自言自语地道:“小丫头不错,是比她那娘强多了,还是炎儿聪明点,晓得先抢回来自己占着,呵呵……”
司空茉进了屋子,没瞅见裴炎,听着一个小太监过来禀报她是前边有要事,裴炎被请了过去。
于是房里就只剩下一个打下手小太监,还有血婆婆以及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唇角还不时渗出血
来的裴洛。
司空茉见小太监拿着温水搓洗那些纱布后又递给血婆婆,她便走了过去,让小太监让出个位子来。
拿了个空的铜盆子过来,再把一壶刚烧开准备冲茶的水倒进了脸盆里,将纱布都浸了进去。
小太监不由下意识地讶然道:“夫人,这水太烫了,一会子怎么捞起来用呢?”
血婆婆冷冷地斜了一眼过来,没好气地呵斥道:“这是作甚,嫌我家洛儿死得不够快么,净在这添乱!”
司空茉也不恼,淡淡地道:
“这些水里平日都有些大家伙看不见的极为细小的东西,平日里咱们皮肤上没有伤口,用这些水搓洗脸和身子都没什么,但若是身上有了伤口,用了寻常不够滚烫的水,不能将那些细小的玩意儿烫死,沾染在伤口上,是要发炎的。”
“哦……”小太监有些半信半疑。
血婆婆却讥诮地嗤笑道:“什么细小的东西,血婆婆我混迹江湖多年,苗疆、南洋也都去过,什么蛊毒降头没有见过,可没有听说过这些干净的水里能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司空茉看着她,微微一笑:
“血婆婆自然是见多识广,那是否能为茉儿解答一下为何寻常人喝了未曾烧开的生水极容易拉肚子,产妇生孩子,要用滚水烧煮剪刀纱布,这其实都是一个道理罢了。”
血婆婆一会子还真答不上来,她只觉得很是不忿,便冷哼一声:“小丫头也托大,老婆子倒要看
看你还会什么!”
司空茉却一反之前的态度,一脸谦逊地道:“其他的丫头倒是真不会了,这方法还是从像婆婆这样的江湖高人那里学来的呢。”
老人家都是要面子的,不能一味顶撞,也要慢慢顺毛捋。
如太平大长公主那么难伺候、韩二夫人那么尖刻的人她都能收拾得对方妥妥帖帖的,相信总能把怪脾气的老蜘蛛夫人也能安抚好的。
血婆婆见着司空茉态度变得恭敬,便得意地道:“那是自然的,想我血婆婆手下千蛊门横行江湖,人人闻风丧胆的时候,你这小丫头还在吃奶呢!”
司空茉见着她的模样,就知道自己这马屁拍得还真在点子上了。
她笑笑,便拿了银筷子去把开水盆的毛巾弄出来,放在干净的银托盘上放凉。
又拧干了学着之前血婆婆的模样,去沾了药水擦拭裴洛胸口上渗血的伤,他胸口的伤已经用针线缝合了,而且缝合手法极好。
她不由暗自惊叹,老医正到底是老医正,这手法快赶上前世的外科手术医生了。
血婆婆摸出一个铜烟锅来,在床上敲了敲,点着抽了起来,她横着眼瞅着她,忽然道:“丫头,你对当年的事知道多少?”
“当年的事?”司空茉一愣。
“就是你那没用的爹、你那优柔寡断的娘、该死的皇帝还有炎儿和洛儿他们的事!”
她喜欢聪明机灵的娃儿,这小丫头瞅着怎么傻乎乎的。
也不知炎儿看上她什
么了。
司空茉老实地摇摇头:“晚辈并不甚清楚,只大约知道陛下与父亲都喜欢我娘,仅此而已。”
他不说,她就不问,若是一个人不想告诉你的事,问得多也不过是得到假的答案而已。
他想好要说的时候自然是会说的。
当然,她也并不拒绝其他人告诉其他人认为的一些过去的事情和所谓真相。
至于信不信自然是由她了。
血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