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炎才懒得注意那些人的样子,径直起身慵懒地对着众人道:“本座的新嫁娘就要到了,本座要去接新娘子,诸位在宫里自便就是了。”
说罢,他一拂宽袖,飘然而去,完全不搭理面前正点头哈腰的一名大学士。
众臣面面相觑,也互相交换着诡谲的眼神,还有人把目光飘向正做坐在等候新人拜堂的靖国公身上,静静地坐在凳子上,面无表情。
倒是他身边的那位国公世子,司空靖脸上的神色颇为微妙,仿佛不时地在走神,却也看不出喜怒。
且说裴炎这一头领着自己的人马刚出殿外没多久就看见了司空茉的肩舆,他微微一笑,足尖一点,随后飞身而上。
司空茉看着他远远地宽袖优雅一挥,宛如大鹏展翅般地掠身飞上来,唇角不自觉地弯出一个笑意,也不避开,任由他温香软玉抱满怀。
裴炎抱着自己命人精心打扮的小狐狸,魅眸一眯,满意地点头:
“虽然说丫头长得丑了点,但奈何本座天生就是会调理人,瞧瞧,如今虽然比不得本座倾国之姿,也算是像模像样了。”
司空茉听着身边这人自大又无耻的言论,权当没听见地问:“我那父亲来了?”
“靖国公?自然是来了的,毕竟这会子除了咱们‘抱
恙’的陛下,也就是司空老头正经的‘家长’。”
裴炎懒洋洋地歪在她身上,顺手撩起她的面纱,打算先行偷了香,以安慰他九千岁这两日遵循新郎官新婚前不能亲近新娘子的寂寞心情。
虽然,他们早就提前洞房了。
“嗯,但愿他今日还有好心情,否则明日,恐怕他的心情就要不好了。”
司空茉看着那热闹的玉漱宫越来越近,唇角勾起一丝讥诮的笑容来,顺带推开裴炎凑过来的偷香的脸。
“气炸了肺才是,司空老头这辈子大概也没想到本座会娶了他和蓝翎如花似玉的女儿,还要唤他一声岳丈,哈哈哈哈!”
九千岁殿下今日心情极好,以至于完全流露了他尖酸刻薄的本质,也没听出司空茉语带双关。
司空茉瞥了他一眼,忽然道:“原来师傅你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老牛吃嫩草。”
裴炎笑声一卡,随后搁在司空茉细腰上的长指一捏,没好气地道:“本座怎么也比你那爹爹年轻好些岁数,什么叫老牛吃嫩草!”
司空茉不可置否。
未几,鼓乐齐响,鞭炮阵阵间,肩舆到了殿前,众人齐齐出来迎接。
裴炎先下了肩舆,司空茉把柔荑伸出去,原本该是何嬷嬷接过的,裴炎却大剌剌地顺手牵住了司空茉的手一拉,司空茉不防,一下子就被裴炎拉入怀中,被他打横抱起。
一些惯于风华雪月的纨绔子弟们,见着这等怜香惜玉的风流画面
岂有不聒噪之理。
顿时都齐齐忘了这是人人闻之胆寒的司礼监九千岁的地盘,顿时此起彼伏地吆喝起来:“好!”
“千岁爷,真是怜香惜玉啊!”
“美人在怀,恭喜千岁!”
裴炎倒也高兴,一路恣意地就这么横抱着司空茉进了礼堂之中。
保守些的大臣都暗自唾弃,这是伤风败俗。
倒是那一众贵族夫人小姐们看着裴炎这般行事,风采斐然,姿容倾国间更带着魏晋名士之潇洒风流,便都齐齐地看着红了脸。
而司空茉窝在他怀里,也和一干贵族女子们一样都绯红了脸,暗自骂了声:“轻狂!”
裴炎就这么抱着司空茉到了靖国公所在的首席的跟前,方才放下。
他对着一脸阴沉得快结冰的靖国公露出个邪肆讥讽的轻笑:“岳丈大人,请坐好了,免得一会子小婿给您行礼的时候,您没坐稳。”
司空靖眼底闪过一丝怒色,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了一身华美如盛放牡丹的司空茉身边。
眼中闪过惊艳,以前,他没有见到她第一次成婚时候的模样,如今才发现,穿着殷红嫁衣的她,美得勾魂摄魄。
裴炎也不等靖国公说话,便径自一挥手。
一旁的小胜子便充当了司仪尖声喊了起来:“新人行礼,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裴炎牵着司空茉依照着礼俗一一在着众多诡谲的目光下行完了礼,毕竟这种政敌成亲家的事可不多。
唯独有些小插曲就是裴炎是没打算跪靖国公的,只是随便一鞠躬,也没让司空茉行完礼,就夫妻对拜了,然后——送入洞房。
靖国公气的手指都是发青的,直直扣入桌子里。
司空靖只是垂下眸子,看着司空茉随着一声尖利的“礼成”后袅娜远去的背影,心中百味杂陈。
洞房里喜烛跳跃,一片艳丽的红色布置。
裴炎一进来,就将所有的喜娘全都赶了出去,径自将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