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茉含了颗葡萄,微微眯起眼儿,淡淡地道:“当然是真的,你大小姐我喜读野史,总没必要骗你一个小丫头。”
当年读书的时候,她成绩出众,又很喜欢读那些野史正史,除了《诗经》里的诗词尚且有些淳朴真美。
那些儿唐诗宋词,再痴情凄然的语言,背后多少都有一个被辜负了、甚至香消玉损的可怜女子。
所以她后来再懒得去翻弄那些东西,反而对政治哲学之类的东西感兴趣。
“但是……但是大小姐,你和千岁爷不也……?”白蕊呆楞了许久,忽然嚅嗫地道。
司空茉挑了一下眉:“千岁爷当然不一样。”
白蕊有些不服气:“有什么不一样!”
司空茉:“他不是个男人呢。”
白蕊:“……那确实不一样。”
司空茉唇角淡淡勾起一丝笑来:
“每个人的情形都不一样,你和我一样么,就算这辈子我一个人度过,或者再嫁十次,也没有人能动摇我的信念,我一样可以过得很平静,很好,你可以么?”
从重生的那一刻开始,她就知道自己这辈子,除非遇上那唯一的一个人,能够包容她一切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思维、性子。
理解并且接受卑鄙的她、狠毒的她、心软的她,迷糊的她、精明的她、任性的她,她才会真正的把心和
背后的空门交给对方。
否则,她要么一个人平静而默默无闻地度过,要么成为武媚、吕雉那样的女子,放弃所谓的人伦情感,让任何人都不能欺她、辱她,站在人间权力的最高处,俯瞰众生。
而她的出身注定了第一条路,她是永远都走不通的,那么就选择第二条好了。
只是……
裴炎的出现,或许是她人生中最大的变数。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遇见那样的一个人,拥有修罗地狱之鬼一样最狠毒的手段和心肠,却也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理解她的人。
司空茉垂下眸子,轻轻地叹了一声。
“奴婢自然是比不得小姐的。”
白蕊连连摇头,在她看来,大小姐的心性,根本就被不像一个女子,更像是那些在朝堂之上、战场之中争斗的文臣武将。
她白蕊只是一个小小的婢女,这辈子最大的理想就是一直伺候着大小姐而已,可比不得小姐。
不过……
“大小姐,难道你就与千岁爷一辈子这样纠缠下去么,这样会幸福么?”白蕊有些嚅嗫地小心问道。
司空茉笑笑:“幸福是什么,幸福就是你能生存得比大多数人都要好,而不是听着别人告诉你该怎么做才是幸福,如今千岁爷不够疼你小姐我么?”
白蕊一愣,没错,小姐最近是比在德王府的时候,脸色还要红润白皙许多,千岁爷对小姐的疼爱,更是她们有目共睹
的。
若是小姐觉得她是幸福的,又何必计较世俗的看法呢。
“这种话可不是你这个丫头能问得出来的,恐怕是白玉让你问的吧。”
司空茉看着白蕊一脸愕然地张着小嘴,顺手将两颗翡翠葡萄极为准确地扔进她的嘴里。
“是白玉问的。”白蕊差点被葡萄噎着,赶紧闭上嘴,一边品着自己嘴里清甜的葡萄。
一边感叹:
“千岁爷对小姐真是好,这葡萄整个宫里也就是陛下那里还有一筐,听说早前贵妃娘娘那里去磨了陛下许久也才得了一串,大小姐这里可是有一箩筐呢,不知道千岁爷吃上了没。”
初夏最早一批熟了的西域葡萄,用快马加鞭,再在箩筐里面放上冬日里存下的冰块,用厚厚的棉被裹着,送到京城里来。
“他吃过了。”司空茉以拳头挡住嘴,轻咳了一声,脸上微红。
裴炎送什么好东西过来,都美其名曰与爱徒共享,然后藉此名义,在她身上享用。
司空茉随后转移了话题,又扔给她一串葡萄:“对了,白玉最近和小六子是不是有些什么不对劲?”
“没有什么不对劲啊,白玉就是爱老欺负小六子,总是见着小六子从她房里出来的时候,可怜兮兮的,就一次看见小六子是笑着出来的,奴婢估摸着白玉那天不在……”
司空茉闻言,挑眉:“小六子有一天是笑着出来的?”
白蕊也没多想,只点点头
“嗯。”
司空茉没再问什么,微微颦眉,思索着白蕊的话,忽然又想起早前白玉的不对劲之处,莫非……白玉真的被小六子那个扮猪吃老虎的给吃了?
她当初虽然曾经怀疑过墨六、墨七被裴炎派到她身边的用意除了监视她,还有藉此勾引她身边的婢女,以达到更好地掌控她这个棋子的目的,但后来发现或许是她多虑了。
虽然她也比希望自己身边的人能得到传统意义上世俗认可的幸福,所以并不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