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茉捧住白玉碗的手一顿,盯着裴炎上下打量一番,裴炎被她看得奇怪,便问:“怎么了?”
司空茉狐疑地道:“这里面没有泻药、毒药、痒痒药什么的吧?”
裴炎:“……”
两人对视片刻,裴炎脸上笑容一收,径自伸手来拿回她手里的碗,冷哼:“哼,不喝拉倒,里面不但有毒,还有屎、有尿!”
司空茉瞅着裴炎是真生气了,便晓得有点儿误会他了,一会惹恼这位天下第一号小心眼的人物,还不知道他转过背怎么记恨。
她赶紧伸手去抢碗兼赔笑:“爷,千岁爷,师傅,我错了还不成么。”
这千年狐狸素来性情高傲,从来就是个把人不当人使唤的主,今儿这么好心情地忽然洗手做羹汤,不让人怀疑才是怪事。
司空茉眼明手快抢了白玉碗,咕嘟一声都喝了,方才笑眯眯地对着裴炎道:“好喝,师傅的手艺真好喝。”
裴炎瞅着她那副小意奉承的样子,方才冷嗤道:
“若非瞅着你睡了两夜一日,脉象里有点子燥热,为师也懒的亲手给你调制这东西,里头掺杂了好几味调理身子的药物,真是狗咬吕洞宾!”
司空茉闻言,不由微微错愕,这里头还有调理身子的药?
她倒是一点子药味都尝不出来,有一点
她是知道的,若是手艺不好,根本不可能做到一味甜汤里头既补身子又让人尝不出药味。
比如她吧,前世今生都不是个下厨的料。
司空茉捧小碗,目光闪烁地看着裴炎:“你除了会做甜汤还会做什么?”
裴炎懒洋洋地一边玩着手上的硕大宝石戒指,一边道:“御膳房的南派一百六十道菜,你想吃哪一道?”
司空茉彻底震惊了,虽然她实在无法想象一身华服,手中朱笔一挥,千万人血流成河的第一奸佞九千岁殿下穿着围裙,拿着锅铲炒菜的模样。
但是裴炎是属于那种要么不说,说了便必然比和尚还不打俇语的人。
她崇敬地看着裴炎:“千岁爷威武,师傅你果然是宜家宜室,您还有什么是不会的吗?”
宜家宜室?
只有女人才合适用这样的词!
裴炎淡淡瞥了她一眼道:“有,很多,比如为师还是没学会弄坏你,不是么?”
司空茉瞪了眼裴炎没好气地道:“师傅,你可以再无耻一点!”
碰上裴炎那种似笑非笑的灼热目光,她又别开脸,耳根子瞬间热了起来,有点不自在地伸手再去倒那玉壶里的酸梅汤。
不是第一次和他有肌肤之亲,却不曾想到会亲密到这样的地步。
这超乎了她的预计,有一点子无所适从。
但她伸出的手腕忽然被一只冰凉修长的手握住,司空茉不由一僵
那人倒也没多过分,只是指尖在她的手背上慢慢的滑动,让司空茉背脊微微发麻,有一种奇异而暧昧的感觉。
她却也没有从他手中抽出手来,任由他握住。
他温柔地握住她的手腕,轻巧地一扯,竟靠了过来,把头半靠在她的肩头和心口上:“丫头,还疼么?”
司空茉睫毛微微颤了一下,有些不堪直视面前忽然放大的那张美艳到诡魅的绝丽面容,淡淡地道:“还好。”
“不恨我么?”裴炎伸出指尖慢悠悠地掠过她精致尖巧的下颚,他换了自称——我。
司空茉微微撇嘴,有点儿好笑的样子:“你是想看我痛哭流涕,哭天抢地,咒骂不止呢,还是想看我幽怨流泪,求你负责的样子?”
她留意到了他语气里细微的转变,所以她也没有再玩笑似的自称徒儿。
这个时候,他只是个男子,而她是女子,他们有了更深入的肌肤之亲,就这么简单。
裴炎低笑,眸光幽幽:“不,我只是在在问你要不要对我负责?”
他话尾的声音轻佻又柔和,像是狐狸拿着柔软蓬松的尾巴撩拨过她细腻的肌肤,然后一轻撩过她的心扉。
司空茉看着他,目光锐利得几乎要穿透他的皮肉一般,片刻后握住他的手,轻笑了一下:“九千岁大人这算是在向我求亲么?”
裴炎挑眉:“又或者你愿意继续与我暗通
曲款也可以。”
司空茉淡淡地道:“暗通曲款这种事,做一次就够了,做多了岂非无趣么。”
裴炎低笑,眸里闪过一丝微妙的色彩,挑起她的下巴:“小丫头,别跟为师打哑谜,你想要什么?”
“令牌!”司空茉直勾勾地看着他,倒是一点也不客气地直接道:“令牌,我到现在还没见过令牌什么样子。”
裴炎睨着她,阴魅的眸子里仿佛一片幽沉的大海,让人看不清里面的颜色:“好。”
他随手从自己的宽袖里取出一只锦袋放在司空茉的面前:“看吧。”
司空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