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轻笑,虽然刘仁轨杀了人,可也是事出有因,并且是依据国法杀了人,倒也是情有可原。
并不是那么的不可饶恕,也就好处理多了。
“回禀太子,刘仁轨在殿外候命。”
房玄龄语气无奈,刘仁轨不算是滥杀无辜,但是惩罚过重,也要受到一定的惩罚。
“传!”
李承乾语气一凝。
刘仁轨战战兢兢,疾步走进了大殿。
然后躬身朝拜:“微臣刘仁轨,叩见陛下。”
“瞎了你的狗眼,当朝主政的是太子殿下。”
萧瑀脸色一沉,毫不客气呵斥。
“微臣该死,罪该万死。”
“请太子殿下恕罪。”
刘仁轨胆颤心惊,急忙跪倒在地。
他奋斗了十八年,才是芝麻绿豆点大的小官。
这辈子,从来没来过朝堂。
更没见过陛下,以及太子。
如今心中惶恐,可是吓得不轻。
心里把唤他进来的小太监骂了两声,前几天,陛下下旨,让他回长安受罚。
也就以为,坐在龙椅上的是陛下。
谁能够想到,变成了太子啊。
小太监没将这个情况告诉他,看来也是将他,完全没有看在眼中。
如今认错了人,拜错了对象。
真的是丢人。
要是太子怪罪的话,情况也是有些严重。
李承乾望着刘仁轨,看上去,倒是一个文弱书生,年龄约莫在四十岁上下。
刘仁轨家道中落,小时候家中贫苦,只能以种田为生。
隋朝末年,农民起义运动汹涌四起,刘仁轨蜗居乡野,种田养家之余,就一门心思的埋头读书,倒是传出了博学之名。
李渊当朝之时,河南道安抚大使仁瑰,见他才学不错,就任命他为息州参军。
如今刚刚当上陈仓县尉不久。
他与苏定方一样,都是大器晚成的一代豪杰。
“免礼平身,站起来回话吧。”
李承乾瞅了一眼萧瑀,真是好大的架子,如此恫吓刘仁轨,看看,都把陈仓县尉吓成了什么样子。
“多谢太子殿下,多谢!”
刘仁轨脸色凄惶,只能慢吞吞站了起来。
然后恭恭敬敬的站着,大气都不敢喘了。
“刘县尉,为何打死折冲都尉鲁宁?”
李承乾饶有兴趣说道:“你可知道,你惩罚过度,也是触犯了国法?鲁宁是有错,可毕竟没有犯下死罪,你却把他活活的打死了,是何道理?”
“回禀太子。”
刘仁轨咽了一口唾沫,额头冷汗都下来了,弯腰自辩道:“鲁宁此獠,多行不法之事,我屡教不改,我抓了他,本打算略施惩戒,可这个家伙,竟然口出狂言,辱骂我也就算了,竟敢还说我不敢打死他,还要让我好看,我没忍住,就吩咐手下人将其给打死了。”
“微臣有罪,还请太子殿下处罚。”
说罢脑袋一垂,倒是有些无所谓。
反正他只是执法过度,又没有犯下死罪,不可能危及到性命,所以也就放心多了。
“鲁宁骄横,屡次触犯国法,罪该万死。”
“刘县尉不畏强权,能够灭了一害,也是本事。”
“念你刚直勇毅,这次就饶了你,希望你吸取教训,不要再过度行事。”
“你下去吧。”
李承乾说罢,无奈的挥了挥手。
“这就完了?”
刘仁轨心中窃喜,忍不住喜上眉梢,竟然没有影响到自己的前途,倒真是运气逆天啊。
哈哈,哈哈哈哈。
也太好了。
“太子殿下仁义,微臣感激涕零。”
刘仁轨喜极而泣,连连道谢之后,这才退出了朝堂。
“太子,刘仁轨犯了罪,一怒之下杀了自己的上官,这是莫大的罪责,如今不痛不痒的教训了一顿,就完事了?”
萧瑀皱眉,“未免,也太便宜了吧?”
“萧大人稍安勿躁,此事已经解决,太子已经明断是非,还是不要再议了。”
房玄龄笑道:“太子仁慈,也是刘仁轨运气好。”
他也认为,惩罚太轻了。
可太子金口玉言,也就只能沉默了。
刘仁轨出身贫寒,能有现在的官职,也是极为不易。
所以,也就没有过分的苛责。
萧瑀脸色一耷,只能闭口不言。
行吧,只能这样了。
这个太子,有时候很霸道,怎么有时候,这么宽容呢?
在他看来,起码也要将刘仁轨的官职撸了,然后再打三十大板,这才算是差不多的惩罚了。
下朝后。
李承乾将秘书郎上官仪唤到了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