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老端详着她看了几眼,试探性的问,“你是不是怕那幅画被家里看见,在家引起家庭内部的一定纷争?”
王迎娣点头,“有一部分这个原因。”
“这个好办。”唐老当即给王迎娣提出一个注意。
“你家里人已经来参观过画展了,接下来的画展将由我们两个老东西邀请人进门观看。”
“这样……好吗?”王迎娣瞪圆了眼睛,她的绘画风格还是更贴近大众生活化,用不上邀请制这么高端。
“我们说谁是邀请进来的,谁就是邀请进来的啊。”唐老摇了摇头,“丫头真呆。”
就是个形式摆在这,家里知道了反而不会担心她的画展没有人看了。
王迎娣点点头,“可以是可以,但是在那之前,我想让我妈妈看一次现在的画展,她今早刚到。”
“先把那幅画挂上吧,等她要来的时候再把那幅画撤下来。”
唐老几乎已经替王迎娣定下来了。
既然作出选择,王迎娣也不拧巴了,“那唐爷爷,我现在回去拿画。”
“不用了,我让人给你带过来了。”唐老招了
招手,唐诃德提着一幅蒙着画布的画出现。
他心中已经有挂画的心属位置,放在整个家庭成员后的最后一个位置,往后面链接起她所画的田园风光。
所有的画排在一起,挨个流转的画面也成为了艺术本身。
就像是王迎娣的内心变化。
新挂上的姜娟那幅画,确实起到了一个点睛之笔的作用。
看画的人肉眼可见的充满兴趣。
唐老融入人群中为王迎娣背书,荀致远在一旁与他一唱一和。
唐诃德站在王迎娣身旁捋了捋长发,他今天穿的波西米亚群引的不少注目礼。
但看到他是长着胡子扮女相的男人,个个露出嫌恶的表情,甚至还有人会公然唾弃他。
他的心态倒是好的很,一点不带受影响的。
“拿专业的眼光看,你的画技略显蹩脚,但从整体画面来看,你的灵气完全可以弥补那点微不足道的残缺。”
王迎娣扭头看着唐诃德,“叔叔,你在国外是学艺术的吗?”
唐诃德双手抬起他的长发,露出理所当然的表情,“显而易见。”
“那叔叔是想成为美神化身,还是喜欢……男人?”王迎娣问的极其大胆。
唐诃德捂嘴
笑了好几声,戴着银戒的食指妩媚的点了她一下。
“问的好听又犀利,我开始喜欢你了。”
“一半是艺术,一半是心理原因,我并不想成为完完整整的女人,所以保留了我的男性特征。”
唐诃德左手抱胸,右手撑在手臂上摸了一圈胡子。
“我相信真正的美是雌雄同体的,美是可以兼容世间万物的。”
“至于喜欢男人这件事,是我爸接受不了我的女性化找的自欺欺人的理由罢了。”
“小彼得真是我亲生的,他现在还处于性别模糊的年纪,国外对这方面很包容,所以他叫爹地或者妈咪都无所谓。”
王迎娣想到干妈和叶唯一,她们在国外杜绝了在国内的那些个闲言碎语。
“那小彼得他母亲呢?”王迎娣接着问。
唐诃德耸了耸肩膀,“把孩子丢给我就回她自己的国家结婚去了。”
王迎娣抿了抿嘴唇,对此不置一词。
两人沉默了一阵,唐诃德换了两个姿势看画,嘴里啧了一声,两指夹出来一张名片递给王迎娣。
“我听说你的文化成绩也不错,有意考虑一下我们学院吗?”
“啊?”王迎娣发懵的接过名片,翻到反
面才是她看得懂的中文。
花都美院。
在叶唯一写来的信中,和她们交谈的跨洋电话中,那是她频频提起要考上的顶级艺术学府。
而现在,它正在向王迎娣伸出橄榄枝。
王迎娣咽了咽口水,僵硬的抬头问唐诃德,“叔叔是里面的老师吗?”
“当然,不然你以为我这个年纪了还在做学生吗?”
王迎娣心想她一开始真的把他当作留学生看了。
没想到唐爷爷的儿子居然都已经是花都美院的教师了!
“我不是负责招生的老师,但如果你有意考取我们学院,我会在学院里给你小小的私通一下。”
唐诃德朝她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王迎娣迟疑了几分钟,还是把名片推还给他,“我还是想在国内上大学,我的家人都在国内。”
“以你的艺术造诣,在国内并不会有太大的进步了。”唐诃德直言,“要是你是学国画的话,那还行,但你不是。”
“国内在艺术方面还是有一定得停滞性,想要走的更远,那就不能拘泥于一个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