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的那个鬼子,用日语问了一句。拖张黎进来的鬼子答了两声,而后屋里的五个鬼子都发出了响亮的笑声。一声声像一记记响亮的巴掌,抽在了张黎的脸上。
一时间张黎血气上涌,一翻身从地上爬起来就要往炕上扑。可还没等他迈出一步,原本在一旁看热闹的那个鬼子兵,一枪托就砸在了他脸上,把他砸翻在地。
先前拖他进屋的那个小鬼子,应该是这一帮人里唯一一个会说中国话的。他蹲到了张黎的旁边,用枪口戳着他的头,说:“你再动,我就打死你。看着,我,要你看着。”
张黎向炕上看了过去,发现素娥也侧过了头,正在看着他。素娥没掉眼泪,一双眼空洞无神,看不出什么情绪,就这么直勾勾的望着张黎。
张黎想上前去,可冰冷冷的枪口就抵在他的后脑勺上,他没这个胆子。他同样也没有那个胆量,再去看素娥一眼,只好自己闭了眼睛,把头偏向了一边。
可是那个小鬼子不干。他又是用枪托在张黎的后脑勺上砸了一下,喝道:“眼睛睁开!看着,我说了,要你看着,看看我们,是怎么审问的。”
张黎喘着粗气,缓缓回过头,看向了那个日本兵。小鬼子一巴掌抽在了张黎的脸上,正是先前被枪托砸的地方——火辣辣的疼,张黎却是一声都没出。鬼子兵又喊道:“我要你看着。”张黎只得是把头再转回去,对上了素娥的眼睛。素娥呜咽了两声,缓缓闭上了眼。
这里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媳妇,被五个日本人轮番压在身子底下,直到其中一个失手掐死了素娥,他们才悻悻地走了。那个会说汉话的日本人,临走的时候还拍了拍张黎的脸,轻声在他耳边说:“谢谢款待。”
张黎是失了神的。直到天亮,闻得鸡啼,他才是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他就这样,和自己妻子的尸体,对坐了一夜,一滴眼泪都没能掉下来。
他不知道这几日是怎么过来的,只是知道,自己已经对不起素娥了,在身后事上,就不能再亏待了她。张黎选了块儿好碑,把原本攒着用来买房子的钱拿了出来。把人家定做好的还没刻字的墓碑盘了过来,又选了走朱漆的上好松木棺材。备下了绸子面的寿衣,安排得妥妥当当了,才是把素娥收拾得漂漂亮亮的下了葬。
这一场丧事几乎花光了张黎的积蓄。
可这又有什么用呢?人活着的时候都没享受得到的,死了以后给她,还有什么意思?终究是死了的,终究是无用的。坐在坟前哭了一场又一场的张黎想明白了,他得为素娥做点什么。
报仇!这是张黎唯一能想到的事情。楞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现在他张黎孑然一身无牵无挂,这条命就是当真不要了又能怎样?可他既无枪,也没有一身好武艺,要怎么报仇呢?
炸药!这个念头就像是魔障一样在张黎的脑子里头绕,无论如何也排解不掉了。可上哪能弄到炸药?张黎知道一处,是****团藏身的地方,那里有个小仓库,里面放着少许军火,一包炸药还是有的。但是不行,那里是****团的据点。他现在是一心赴死为妻报私仇,不能牵扯到****团。更何况据点里面人那么多,他谁也放不倒,更不用论把炸药带出来了。
但他是干什么的?给人算黑挂装神弄鬼为生,没有火药,他自己配!
火药就是丹士发明的东西,他学的东西杂七杂八,这还有不会的道理?更何况他本来就是开卦铺给人算卦的先生,买些什么都不会惹人怀疑。现在又是冬日,冰石没那么贵,这计策当真可行。
说干就干,硫磺、冰石、木炭,这都是易得的东西。配置好了以后,装在一方布里包好了,再配上一条火消引线,连在布包里面,这就算是做了一个炸药包出来。正月才过风仍寒,人们都穿的臃肿。张黎想着到时候,就把一包包炸药藏在自己衣衫底下,谁也瞧不出什么来。
几日里分作得了,张黎饮了些酒,趁着天黑,直奔了曾经的赵家大宅,现如今的日军指挥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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