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修翻翻上面的数字,说实话他也估算不出这里面具体的价值了,但他开始怀疑自己大概是家里最穷的那个吧,大概比冒冒那个两岁的小毛头都穷?瞬间压力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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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压之下的陈安修紧赶慢赶,总算在开张前两天,带着人将店里收拾的一切停妥,就只等着三月二十六号开业了,可就在开业的前一天夜里,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有人趁着夜色,在他们刚装修好的店门和玻璃上泼了红油漆,当时孙晓就在店里值夜,听到动静出来,人早就跑光了,调了监控,只看出有五个人,影影绰绰的也看的不是很清楚。陈安修接到孙晓的电话已经是后半夜的事情了,他知道眼下也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只告诉孙晓报警,然后他打电话给以前在君雅的老同事,这些年常有联系,那些做工程的,工具什么的都很齐全。工程部的夜班到了后半夜也不忙,基本都在值班室休息。老同事也很给面子,大半夜的就带了三个人过来。加上陈安修和孙晓他们,又擦又洗的,总算在天亮之前将门窗弄干净了,至于地面上那些,找个红毯一盖,也不是多大问题,以后找时间再洗。
就一个果蔬小超市开业,想要多盛大也没必要,但之前宣传足,开业搞了很多优惠活动,又恰逢周末休息日,场面还是很热闹的。陈安修的不少朋友同学都过来捧场。特别是同学,着实来了几个,这让陈安修很意外,自从他退伍回来,同学恢复联系也有一些,但后来遇到章时年,他们不被很多人认同的关系让刚刚有点起色的同学情谊又很快冷淡下去,不说一点没联系,但肯定不紧密就是了,没想到这次来了竟然有四五个,还各个都封了红包。能来的都是当年关系还不错的,人家这么给面子,陈安修也很领情。都是年少时期的好友,除了少数还在坚持的,大多已经为人夫为人父,来之前多少是有些为了成年人的面子情,可见面了,聊起年少的青葱时光,就都有些真情实感了。都是些普通人,陈安修在这里面算混的很不错的,有人羡慕,也有人免不得心里酸那么一下。都是成年人了,谁也不能保证心里没点小九九,面上和和气气就足够了。也有人注意到蒋轩和林梅子就住在附近却没见人,陈安修两句话带过,也没人不识相地当面追根究底。不过今天并不是叙旧的时机,略聊了一会,陈安修提出改天请大家一起去山上喝酒,正好最近山上的杏也开始熟了,可以带着家人一起去采蘑菇摘杏吃吃野菜。大家都应下了。
送走这些同学,陈安修忽然记起,因为性向问题,周围朋友纷纷保持距离,他很迷茫的时候,问过楼南,对方难得认真的回答过他一次,楼南说,当性向选择成为你唯一标签的时候,所有人只会关注这个,当性向选择只是你一个微不足道的标签,别人自然也会觉得不重要,所以让自己其他方面优秀一些更优秀一些。也许现在还不足以优秀到让人彻底忽略他的性向问题,但也算正在慢慢好转吧。
开业的前几天总是忙碌而繁杂的,陈安修这方面经验不多,一直跟着,半是学习半是考察,也是累得够呛,等一切趋于稳定,慢慢走上轨道,已经是四月中的事情了,在这期间,镇上的小区交房,家里的两套房子,陈安修让孙晓他们先选,乐韵选了二楼,价格之前商量好的,比原价高一点,但相比其他转让出去的,已经算是很便宜的了。原先陈爸爸是觉得孙晓跟着安修干了这些年,平时都像小兄弟一样,家里真没必要赚这点钱。不过孙晓爸爸也是老实人,也不愿意把便宜赚狠了,坚决不同意,最后才商量出这个结果。房子有了,紧接着就是结婚,陈安修信守,果然封了一个大大的红包。这两项一核算,房子倒比原价还便宜些了。
孙晓也是领情懂事的,知道陈安修这边忙,四处需要人,结婚前前后后就在家里待了不到一周,婚后带着乐韵走走认认亲戚家门就回来上班了,乐韵则是关了服装店,专心在家养胎,有时间就去看看新房子的装修进度。装修的材料基本都是从陈爸爸店里买的,其实不光他家,因为这小区的建成,陈爸爸的店里从正月里就有人过来定材料了,这是往年都没有的。
果蔬小超市开业前去闹事的人没多久也抓到了,说起来也不算陌生人,都是秋里镇上的,被抓也不是因为泼红漆,是因为到陈大伯家打砸抢,陈建明报警抓的。在小超市闹的那一出顺带被牵扯出来了。据交待说是在陈建明家没要到钱,路过小超市门口,气不过姓陈的日子过的红火,加上又黑了点酒,脑子一热,将剩下的红漆就用了。这样的迁怒也不是第一次了,陈安修除了暂时忍一忍静待事情平息也确实没什么更好的方法,打也打了,警告也警告了,总不能将刘雪得罪的人一股脑的全送到监狱里去,他没这么大的能量,即便有也不能这么做。总算现在态度摆出来,明着上门要钱的人是没了,暗下里也没人敢闹太大动静,就怕陈安修再来一出魏晓磊的事情,魏家和陈家就算不是亲朋好友都算是熟人了,陈安修都下得去手惩治,更别说那些非亲非故的。那些人想要钱是不错,但是更怕还没要到钱,人却进局子里吃牢饭了。
相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