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梅子的心里很乱,各种情绪不断翻搅,可她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个当机立断的人,她很明白这个时候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根本无法顾忌那么多。电话打出去只响了一声就被挂断了。她愣了一下,再打,无人接听,再打,还是无人接听。她的心终于一点点地沉下去。安修知道是她的电话,还是选择挂断了,而且一点不介意让她知道,他就是故意的。这就是安修要表达的意思吗?这次他不会退让?林梅子终于开始慌了。
“梅子,梅子……”林淑芳到底不善于应对这样的场面,她絮絮叨叨半天,被人呵斥后,就慌神了,魏晓磊没比她好多少,也是个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的,警察一句故意杀人未遂砸下来,他疼都顾不上喊了。连说的话都和他妈差不离,无非是多了有人告诉他,他老婆和陈安修吵架,结果翻到沟里摔死了,他老婆还是个孕妇呢,他一时气急出来和陈安修打起来了,结果陈安修当过兵,身手比他好,他没打到人,反而是人家将他打成重伤入院了。
遇到这种事情,谁都是先为自己开脱,个人感受远远大于客观描述,这些办案的警察早就习以为常了,见他们母子俩也说不出什么新鲜花样,就催着魏晓磊和他们走。什么重伤,他们进门之前有人就去和医生沟通过,根本只是些皮肉伤,医院都不必住。至于为什么非要住院,谁也不是傻子。
林淑芳一看应付不来了,就连声喊站在门口对面走廊边的林梅子,可她也不知道这侄女怎么了,连喊了好几声都没反应,见那些警察已经上手去拉魏晓磊了,她顿时急了,先前的那点理智和惧怕也飞了,挺身挡在魏晓磊病床前,她也分不清现在和之前那些警察有什么区别,张口就来,“陈安修给了你们多少钱,让你们这样来污蔑我们。就算我们是平头百姓,也不能让你们这么欺负,你们真要抓我儿子,我就去告你们贪污受贿,我就不信这天底下没有讲理的地方。门口就是我闺女,她就是在检察院工作的……”
她的声音太过高亢,就连站在门口外面的林梅子都听地一清二楚,更别说走廊上的其他人,就连临近开着房门的病房内都有人出来相互打听发生了什么事情,警察贪污受贿,还要诬陷人,这内容太劲爆了,更有那不怕事的年轻人直接在门口举着手机准备拍视频了。这一闹那些警察脸都黑了。
说出去的话根本收不回来,林梅子连忙补救,说家里长辈维护弟弟情急之下有些情绪失控,这些警察同志只是来调查事情的,大家一看家属都站出来说话了,看着又是个年轻有教养思维清楚的女孩子,也就暂时按下了好奇心,林梅子将门外的人打发走,进门又将房门关上,彻底阻绝了外面的好奇的视线。
但经过这事,这些警察可不准备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知道林梅子在检察院工作,好歹也给了点面子,没让魏晓磊走地太狼狈,等他穿戴整齐才带人出去的,至于其他的就别想了。林淑芳还想上去阻拦,被一个年轻暴躁的警察劈头盖脸凶神恶煞地给了一句,“你这个大姨还没完没了了怎么着,看你年纪不小了,不和你计较,你再闹下去,连你一起铐了,告你个妨碍公务。”
他刚说完,就被那个领头的警察回转回来,招呼出门,后者临出门时,确认似地看了林梅子一眼。梅子这个名字不稀奇,在检察院工作也不稀奇,可两者同时兼具,怎么好像在哪里听过呢。
林淑芳是结结实实被吓住了,直到人带着魏晓磊下楼了,她才想起来去追,可等她等来电梯,又下到楼下,哪里还有影子,她一下子跌坐在停车区那里,眼泪刷地就下来了,嘴里念叨着,“小磊被抓走了,这可怎么办,现在还有没有法律啊,说抓人就抓人。”林梅子去扶她,她朝林梅子身上重重地锤了两拳,“你怎么不拦着,你怎么就不知道拦着,那是你弟弟。你怎么不帮他说说话。”她是做惯农活的人,手劲本来就大,这两下拳又没控制力道,打地林梅趔趄了一步,差点没当场摔在那里。
“你给蒋轩打电话,他不是官不小吗?他说的话一定有人听,叫他让那些人把小磊放了,要抓就抓陈安修。那些人肯定是收了陈安修的钱。”
林梅子有苦说不出,因为她知道现在即便说了,姑姑也不会谅解,姑姑现在一门心思将小磊就出来,其他的根本不会管,“我已经和他说过了,他正在找人打听情况,现在有人要告小磊,蒋轩那边也不能说放就放的。总得打听仔细了,才能想办法。”
她这话一说,林淑芳想起来了,“什么叫有人,不就是陈安修,我回去找林英和陈建平算账去,他们家陈安修打了人,我还没找他要赔偿,他凭什么告小磊,不就是仗着有两个钱就欺负人吗?你给你姑父打电话,让他们叫上你叔叔他们,咱们去陈家要个说法,我就不信没人治得了他们。这次他们要是不给小磊赔礼道歉,我也不能轻饶了他们。”
林梅子一听,头都炸了,以前她姑姑不管怎么闹,无非是安修不想计较,章时年也懒得理会,这才没翻出多大的水花,但这次安修明显已经恼了,她虽然对章时年算不上了解,可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