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件很缺德的事情,就是平时嘴再碎的妇人家,在这种事情上也得慎重点。
李文彩还想为自己辩解两句,“我这也不是心里替安修不平吗?”
“人家自己养的孩子,人家愿意怎么着怎么着,咱们管不着。”陈建明不愿意李文彩在安修身世这件事上多做纠缠,但是对于其他,他心里未尝没一丝想法,他原先就想不通为什么建平两口子能顶住那么大的压力让安修和章时年在一起,如果说是为了章时年的家世背景,倒也算是个理由了。只是他们也不想以后,安修现在年轻好看,怎么都好说,等他年纪大点,也不够新鲜了,就章时年那家境还不是想甩就甩?建平那两口子就只顾眼前了。
陈天丽和陈天齐见父母拌嘴,也不搀和,他们都知道,能制住他们妈的,家里还真就只有爸爸,他们小时候他们妈还能在家里咋呼咋呼,可等他们稍大,他爸爸起来,他们妈连带着李家早就在家里咋呼不起来了。他们妈之所以能在外面咋呼起来,其实还是爸爸在很多鸡毛蒜皮的事情上不想费神。他们不是嫌弃自己妈,可是他们妈那张嘴有时候是需要有人管管。安修不是亲生的这种事情,能到安修跟前说吗?先不说别的,就二婶那性子,如果让她知道了,分分钟能把他们家都给掀翻了,还能让旁人还说不出什么来。陈天齐就是有次喝醉酒也只是敢在天雨面前漏了两句,幸亏天雨也没当真。
李文彩刚才也是气糊涂了,其实她心里未尝不知道这种事情不能随口说的,要不然也不能压着这么多年没出去嚷嚷,这会见陈建明发火,一双儿女也没有站她这边的,索性也不说了,但她不说这件事,不代表她就此闭嘴,章时年那件事还没说清楚呢,“不管怎么说,章时年那事光瞒着咱们家算怎么回事?你二叔是觉得你爸爸不是亲大哥,没必要说,还是觉得咱们一家眼皮子就那么浅,知道章时年家世好,咱家会死活扒着不放?不行,我要打电话问问他们。”
陈天丽拦着她不让,“妈,我不是不让你打,可是你打电话说什么?二叔要是一口咬死他们就是什么都不知道呢,你怎么说,或者二婶顶你一句,就是不愿意和你家说,你能说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二叔二婶现在多么恼咱们家,你现在打电话过去质问这事,他们能有好话等着你吗?再说还有章时年,你是生怕他忘了刘家砍他一刀那事吗?他这次过年回家,伤口肯定还没痊愈,他家里能不知道这事吗?就凭人家和季市长的关系,别说刘雪,就是咱们一家,能得好吗?人家不用自己动手,随便找人撂个话,我们就得有麻烦。你现在打电话过去将二叔二婶骂一顿倒是痛快了,到时候倒霉的是咱们全家,你知道刘雪为什么弄不出来,上面有人盯着呢,你到现在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吗?”
“那你说该怎么办?就这么咽下这口气?”
“妈,形势不如人,该低头时就低头。现在已然这样,咱就尽量不要出现在人家面前了,免得再起什么事端,你和爸爸也收拾收拾,跟着天齐去省城那边住段日子,我那边都给安排好了,不用你们操心,正好家里最近也乱,虽然那些讨债的不一定敢杀人放火,但是谁也不敢保证没个急红了眼下手失了轻重的,你和爸爸年纪大了,睿哲又还小,万一家里再出点事,你看天齐还能坚持住吗?况且现在刘雪的案子还没判下来,谁也不知道结果会怎么样,亲戚邻居的现在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睿哲现在也会听些话了,你让他继续生活在这种环境下能有利于他的成长吗?你们出去住段时间,也让这件事平息一下,再大的事情,过上两年,也没人天天挂在嘴边上了。到时候睿哲再回来安安稳稳上学,这不是很好吗?”
李文彩沉默良久,终于还是点点头,但她还有另外一个问题,“既然刘雪的事情,章时年能说得上话,他就不能和季市长通通气,放刘雪一马,怎么说都是亲戚,还能真送到牢里去,当初天雨砸店那事,雪也不是也没坚持告到底吗?”
这一刻陈天丽真是庆幸自己刚才没选择和盘托出,如果真抖搂干净了,她妈还不知道又能做出什么事情来呢,“季市长和章时年关系近是不差,但季市长又不是章时年儿子和兄弟,章时年开口不得欠人情吗?你觉得刘家砍他一刀,他还得去为刘雪托人情?你看着他像是这么软和好说话的人吗?还有天雨那件事,她没告到底是因为警察没找到证据,还有你和刘雪也砸了二叔的店。”
陈天齐听了他妈那番话,倒是能理解姐姐为什么坚持让爸妈一起走了,就他妈这水平,真要去找章时年求情,不是纯属火上浇油吗?到时候别说刘雪弄不出来,他们全家都得跟着搭进去。他妈确实该带着一起走。
家里有三个人同意了,陈建明倒是最好说的,他虽然也知道去外地生活不大容易,但近来家里一团糟,三五不时有来砸门的,出去又被人指指点点,他也想换个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