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修心想,小小年纪一开口就是命令的语气,可见平时也是个嚣张霸道惯了的,不过还没等他开口,冒冒已经从沙发上爬下来,无比痛快地答应了,“恩。”他平时最爱别人找他玩了,这种事情,他就没有不愿意的时候。
赵上军起身,照孟冬的脑袋就是一巴掌,“见了人怎么不打招呼?”
那孩子也是着实皮实,被打那么一下,没事人一样,他认识老爷子老太太,嘴巴甜甜地喊了人,太爷介绍过之后,也喊了章时年和陈安修,拜章时年所赐,陈安修已经爷爷当地麻木了,就连冒冒吨吨也跟着到处长辈分,出去走走,随便遇到个,都是叔叔辈的人了。
孟冬挨个喊完人,不过他的注意力还是放在冒冒身上,过来拉冒冒的手,“走,我带你出去玩。”
冒冒自己也很乐意,其他人倒不好阻止什么,赵上军嘱咐两个跟着的人说,“别走远了,看好孩子。”
陈安修见冒冒跟着一路出了院门,多少真有点不放心,他怕冒冒受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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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对面是一片不小的林地,夏天是乘凉的好去处,不过现在叶子都落光了,林地里看着疏朗不少,树下种满了麦冬草,还泛着绿色,就是不知道用了什么肥料,叶子上和地面上都黑乎乎的,但是有白色的小栅栏围着,倒不用担心沾在人身上。
孟冬就领着冒冒来的这里,他到一片空地上,放开冒冒说,“我们来玩打枪,你别动,我先打你,待会再给你玩。”
冒冒不知道怎么玩,就傻乎乎地点头。
孟冬离他远点,将枪膛里的水弹装满了,就朝着冒冒开枪,冒冒开始见有东西打过来有点害怕,他就跑,后来发现子弹打、在身上一点都不疼,就停下来任他瞄准打了。
随从的两个人知道水弹不能伤人,看两个孩子玩地也好,就没阻止,站在一边聊天。
这样玩了有二十来分钟吧,冒冒想要枪,孟冬还不给他,他恼了呢,他对着孟冬忽地冲过去,一头将孟冬撞倒在麦冬草地里,冒冒过坐在孟冬身上,对着孟冬的头啪啪啪地就扇了好几个肉巴掌,“叫你打我,叫你打我。”
这一出速度太快,旁边的两个人也惊呆了,两人反应过来,在孟冬没出手之前,赶紧将两个孩子分开,自家的孩子受了委屈固然不好,但这季家的小孙子也是一等一的矜贵,万万是不能让人打了。
赵上军在屋里和陈安修他们正喝茶聊天的,听到孩子的哭声由远及近,似乎是朝着这边过来了,他起身对老爷子说,“你看这才出去多大会,孟冬这孩子就是太皮了,待会回来,我让冒冒打回来。”他已经认定是孟冬打哭了冒冒。
陈安修毕竟年轻,耳力也比老人家好,其实他想说,哭的好像不是他家冒冒。
但不用他说,孟冬已经被人抱着进来了,赵上军一看哭地上气不接下气的是自己重孙孙,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还有点傻眼。“给太爷看看,这是怎么了?”
孟冬扑到太爷怀里,哭地更厉害了,“冒冒打我。”他一是真被冒冒打疼了,二是没能打回来,委屈坏了。
这下赵上军更傻眼了,他这重孙孙一贯是个霸王样的人物,之前住在军区大院里,年龄差不多的孩子还没制住他的,再看看随后进来的才两岁多的圆滚滚小胖子。
“爷爷啊,他先打我。”论告状的本事,冒冒从来就不输人。
随行的人大概地说了事情的前因后果,赵上军听完没忍住先笑了出来,“行了,行了,别哭了,男孩子哭哭啼啼的很丑,你说好和人家冒冒玩,又不给人家玩,难怪冒冒打你。”他安慰完孙子,又和老爷子说,“这小家伙有股凶悍劲,随你年轻的时候。”
老爷子心里即便乐意,但是当着眼泪汪汪的孟冬的面也没好意思表现出来,嘴上说,“也是不好带,不好带。冒冒以后别和孟冬打架,他叫你小叔叔呢。”话是这么说,但是落在冒冒脑袋上的手是要多慈爱有多慈爱。
冒冒听爷爷这么说,也答应,但陈安修是知道他的,光答应不做就行,自从吨吨领着他在章园打过一圈后,冒冒就像开启了身体里的某一部分隐性基因一样,打架越来越顺手。他打了两次,效果也不明显,好在冒冒也不是见人就打,一般是觉得自己吃亏了才动手。
当然这个时候谁也不会知道,这次交手竟然是两个孩子友谊的开始,现在你要说赵孟冬是章冒冒这辈子最好的朋友之一,就看两人这会互瞪的架势,谁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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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陈安修知道的另一个地方,刘雪也在忙碌着,她家里能砸的东西都被人砸光了,因为亲戚们在看守所里,迟迟不能不能放出来,这些天还是有人不断到她家门口堵着骂,她和她妈妈被人打的,身上几乎都没一块好地了。
现在就连陈安修在路上遇到,也不一定能一眼认出刘雪,她的脑袋肿大了一圈,眼角发青,嘴角也破了,她将头发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