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怀洛一笑接话,又赶紧上手脱了去,想是再熨烫一下更养眼些,“主子这一嘴呀,奴才倒想起三郎刚报来?说魔对要回傅宅去住,主子看怎么着呀?”
五爷真叹息一下,“他呀打小就是,有了这魔对更不会顾着自己一下了,随他折腾去。”
盛怀洛的巧手叠了叠这件搭在胳膊上,摇扇劝着:“哎呀主子何必担心呢?三郎的性子啊本也闲不住,这有魔对陪着呀许就更安生些,终归是有个伴儿。”
五爷哈哈一笑,白衣背手,信步而来:“哈哈哈哈就是,我还嫌他傅宅呀太消沉了!怎么也不及二哥就一人还城里城外撺掇那个欢实,哎他还喊什么来着?”
“哪敢真喊出个囫囵话啊,哀嚎半天就一个‘啊’,调调儿倒是多了去了。”盛怀洛这一句阴阳怪气的逗得五爷在地中间拍起大腿笑弯了腰。
哎呦!那就别提他温顾醇这一个晌午头被折腾出多少个脸孔来了。单就一个爹爹呀,他就是先跑去《格韵堂》打通一气,再又被谣言催的奔来《慧醇轩》豪哄一通,才劝来《向阳阁》夹菜递水好生伺候一番。那还有亲妹子半晕半醒不吃不喝又哭又闹的呢,再加上一个杜七衡好死不如赖活着在温宅柴房还待得挺舒服,你看。
终于狠话连篇骂的杜七衡一言不发。祸根冤种舍他其谁?温顾醇才摔门而去,“走。出去转转。”而杜七衡要来药汤,差点笑呛,老爷是真能趁热打铁呀,好。
温顾醇走在大街上还是温润如玉的样儿,随手再撒去点零碎毛钱、扶这个一把、帮那个一下,就等着这谣言不攻自破啦,这么多年的世家了偶尔闹点别扭嘛,谁还当真?就是他自己个儿啊冷不丁瞟哪个犄角旮旯一眼,还真的眼露杀气。
温三通就上前援引,走走停停终于来到了集市街《贵国酒品》。这是四爷酒行中的一个,不大不小有点年头了。老掌柜任贵国奔来门前接迎:“哎呦哦温大少爷几日不见您这等面色红润气派呀,当真是老朽的活招牌,不是?来来来您快些里面请,稍等片刻。还是老规矩不?一会让小二哥麻溜送您宅子上去,啊!”
温顾醇摇扇进门,瞟了眼大堂却盯住了里间的门。温三通就说与任贵国听,“掌柜的,费大少爷可在里头?我家少爷有事相谈。”他俩呀就是跟着费润来的这。
任贵国皮笑肉不笑,走来又拜了下温顾醇,“温大少爷啊老朽不瞒您说,这当家少爷正是午睡的时候,这这我这没法去叫也没法让您等,您看这事?若不然……”
“啪叽!”柜台这列最上数的头等醇酿掉了一坛,碎洒一地,温三通还甩甩手,“手滑了,您记账。”又嘬了手指,赞一句:“好酒。”
温顾醇一笑抬眼,收了扇子才说:“任掌柜,请吧。”任贵国僵住的笑脸这才缓过来,点头哈腰穿里间去了。
可费润哪愿意搭理他呀,不,是现在谁他都不愿意搭理,甘幸业还尸骨未寒呢。啥事都叫老二上,干爹说的呀,来找我干嘛?我就想抓住干爹给的这条生路,守住费宅,办好酒行。我都躲这来了还不行,也说不上他躲的是谁,但好像没温顾醇什么事啊。嗯。看来他最近啊是真听进去鲁语故的话了。
但等这一等,没人出来,温三通就开了里间的门,“少爷请。”费润还特意伸了懒腰打个哈欠一脚卷任贵国边去,才抬手被鲁语故扶起来,“呦!温大少爷,有失远迎啊,您还里边请吗?这里头酒糟味就浓了,还是到外面听您赐教两句吧,走着。”
可温顾醇一脚进门,温三通就挡在了门口。“费大少爷何须见外?赐教?我哪里敢当,就是有事实在需要您帮衬,您还赶我到门外去呀?来来来快来这边坐,我着急跟你商量。”
费润还见不得谁比他还会拉近乎,鲁语故也撂眼想了一下会是什么事,竟见温三通抬手请他出门候着,这温家都是什么规矩啊?任贵国可是明白,一抬腿就跑了还回身关好门,吓出一身冷汗,这啊?不用想,八成真跟那凶杀的事能拉上什么关系呢。
但费润走来,鲁语故还特意向外挪了下椅子才站定,费润一坐,温顾醇就笑闹还来给他扇了扇子,这小屋门一关那家伙倍热,都说他不愿意动弹,夏天?哪个王者都难熬。
“哎呦费兄不瞒您说呀,这葛宅?哎对就那个章简,真跟您说的一模一样啊,油盐不进。”温顾醇这个开场,费润喜欢,“他葛大悍手底下就没个长脑子的东西,你看是不是?我说什么了。”鲁语故听来微露笑意,倒是温三通还守着门口,习惯了。
“所以呀费兄还得是仰仗您呢,您也听我爹爹亲自开了口,他这心里面啊就这一个念想。但无奈四爷?您家严实在是没给通融一句啊,我怕五爷那还是不知情呢也确实不太熟啊怎好去打探五爷的意思?就想着还得是拜托您给传达一二啊!”温顾醇载笑载言,多少有点厚脸皮。但他心知这一窟窿宝贝已然是爹爹的心病了却偏被五爷强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