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妃,这工程庞大,最快最快半个月的时间才能搭建出来一间吧?在这搭建期间,这些人能够住哪儿?”
孟子墨抛出了好几个问题,他努力压制着怒气,尽管那股怒气不知从何而来。
众人等着姜云舒默默嚼完最后一口饭,她接过翠竹递来的帕子擦了擦嘴,品着手旁的茶水,不紧不慢地说道:“孟县令和孟夫人忧虑了,本宫和六皇子自由安排,再说了多加几个人在屋内也不是不可,若不然借用一下县衙......”
“不行!”
孟子墨下意识大声驳回,等到所有人将目光集中在他身上,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姜云舒眸光亮了亮,仅仅是让人住进县衙,孟子墨就那么激动,她还以为孟子墨还会再隐忍一些,起码等他们发现一点蛛丝马迹再这样,没想到现在就露出了一些马脚。
她压下唇角的弧度,饶有兴致地问起话来,“孟县令这是怎么了?是不满本宫,还是不满本宫的安排?”
“瞧孟县令的架势,好像早就对本宫有意见了,不妨说出来听听,
让本宫也知晓下孟县令的意见。”
她双手环抱在臂前,眼眸凝视着孟子墨,坐等着他出下一个马脚。
孟子墨手掌间已经沁出了汗水,他摩挲着手掌,不动神色地回道:“卑职是觉得此事不妥,怎么可以让外地人进了峎葱县,县上如今还有瘟疫,要是传染给他们那真就是造孽了。”
孟夫人听了他地解释,松了一口气,但是心依然卡在喉咙中,她把目光挪到姜云舒身上,内心期盼她不要找茬。
姜云舒闻言,长“哦”一声,“原来孟县令是这个意思,还是本宫误解了你。”
“皇妃能够理解卑职就好,主要原因也是卑职没有说清楚事实,不然怎会引得皇妃误解。”
孟子墨化险为夷。
姜云舒看见他脸上开始放松起来,也没有再为难他,毕竟她已经有了另外一个心思。
孟夫人在暗中感叹,还好老爷反应得快,要是让六皇妃他们抓住了把柄,恐怕丢了官职不说,要是真因为她开口随便说的一句话,让六皇妃把外地人安排到县衙去住,万一翻出个什么来,他们项上人头不保怎么办?
想到这里,她不禁一阵后怕。
孟
夫人在旁附和道:“是啊皇妃,若是外地人来了,惹上什么疾病,着实有些不好交代呢。”
姜云舒只是点点头,眼神暗示在旁边看戏的裴少煊。
然而裴少煊像是没有注意到她的眼神,继续悠然自得地摇着纸扇,口中哼唱起什么小曲。
姜云舒眼皮抽了抽,她看他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她直接上手,在桌下拧起了他的大腿根,原本惬意享受的裴少煊立马坐直了身体,连眼睛都大了一圈。
他刻意压着颤抖的声音,目光带有怨恨地看向孟氏夫妇。
“本宫记得县衙还有空余的客房或者书房吧,本宫与皇妃正打算换个地方收拾残破碎瓦,瞧你那里不错,有个避雨的屋子,在那里做饭也可以,还能节省一些时间。”
“若是孟县令方便,我们明日就搬过去,刚好顺路了!”
见他终于开口说了那么大长篇的一番话,姜云舒才堪堪松手,她从鼻腔哼出一口气,看着裴少煊强忍疼痛的模样,心底不免暗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不如早点听从她的眼神安排,也不会受这些苦了。
孟子墨听后表情一滞,孟夫人更是惊得看向他
恢复过来的孟子墨沉思了片刻,才慢慢回道:“县衙是还有空余的书房,不过太过杂乱,明日卑职令人收拾一下,再让殿下的人住进去可好?”
他压低声音,颇为纠结地说道:“殿下也知道,县衙虽然小,但是也有些重大案件防止有人篡改,所以劳烦殿下和皇妃,给卑职一些时间收拾,总得找个好归处。”
“行,那便明日午饭后本宫再安排他们住进去,那就有劳孟县令了。”
“不劳烦,不劳烦。”
他们寒暄一阵后,姜云舒和裴少煊便寻了借口匆匆离席。
剩下的孟夫人和孟子墨互相对看,心有灵犀地叹了口气。
姜云舒和裴少煊几人走在回内院的路上,他们踏着月色缓缓前进。
姜云舒回想着方才孟子墨的表情和反应,她向旁边的裴少煊取证道:“阿煊,你不觉得这次孟县令答应的太过爽快了?明明他方才对于县衙是那么的震惊和不情愿。”
“你一说要借住,他便答应了下来。”
裴少煊摇着纸扇,眼眸弯弯,下垂的眼尾透着一丝运筹帷幄,“他是声东击西罢了。”
“声东击西?”姜云舒不解地问道
“就是声东击西,他第一次地拒绝,动作太大,要是第二次还是拒绝,难免会引起我们的注意,而且他还寻了个很好的借口给他打掩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