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分散人心,假心假意对我们好,又是把南边的尸体销毁,紧接着就要让外人闯进来!你们敢不承认这些是你们做的?”
男子愤愤慷慨,扬言指责姜云舒他们的罪行。
原先在背后数落他的众人,顿时风口一转,齐心协力对抗起姜云舒他们。
“就是!占了我们峎葱县,还美名其曰说是为我们重建家乡,我看你们就是为了完成任务!”
“呸!完成任务也不愿意把钱给我们,就知道欺压我们这些苦命人!”
“苦命啊!朝廷,朝廷不管,如今派了人来,这些贵人也不管,真是造孽!”
他们统一了对战目标,一个接一个说了起来,寂静的街道上忽然变得吵闹起来。
只见姜云舒抬眼看向他,眸子里没有多余的情绪,她淡淡道:“本宫和殿下仁慈,加上陛下的恩赐,所以对你们施以援手,可天子不会施舍对于他和使者不尊重的百姓!”
“南边的尸体感染瘟疫,焚烧是为了防止有其他人感染,本宫猜,你们其中应该有人是染
上了,一直没有说吧?”
她斜眼扫向那群围观的百姓,他们已经开始互相打看起来,看来她的话引起了一些动静,但也不妨多来些。
她将垂下的鬓发挽到耳后,又说道:“那些人四肢无力,全身起了红疹子或者水泡,泛红更是必不可少的。”
“你们啊——还是多多关心自己吧,脏了的人本宫还不要了!如果你们能把瘟疫去掉,本宫尚且考虑,但是本宫记得,县上只有本宫这里有大夫。”
她一字一句,缓缓地说着令人发怵的话。
他们哑口无言,她说的太有道理了,他们就算一起反抗贵人又怎么样?
人家权势滔天,想要一手遮天就是轻而易举地事情,他们再怎么挣扎,压根动不到人家的利益点。
就算局势这样,姜云舒面前的男子仍然梗着脖子,大胆道:“这又怎么样,人生在世,岂能因为投靠你们留下污名!我宁愿吃草都不跟你们!”
姜云舒轻哼一声,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理,只觉得他终于展现出自己最为丑陋的一面。
得不到想要的东西,那就把她往死里诋毁,她为他们筹谋划策的好,他们一点也不提,只知道哪些对自
己不利。
她悠悠地打了一个哈欠,“本宫听厌了,你一会儿要投向我们,一会儿又诋毁,还真是当好了一个墙头草,风吹哪里,哪边倒。”
她收回了在男子身上的视线,不屑地笑了笑。
而他却觉得,姜云舒本该如此,轻蔑、高高在上,不为他人所动。
姜云舒看向远处的众人,厉声道:“你们得记得今日所作所为,到了你们求本宫的时候,可千万不要忘记!是你们自己拒绝的!”
说罢,她挥袖,带着裴少煊几人离开了那一片地方。
走到众人看不见的地方后,她才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方才还以为那番说辞,又要发生一场暴乱,她心惊胆战,却不敢表现出来。
裴少煊手拍着她肩背,替她顺气,他柔和道:“那群人,过几晚就知道错了,没必要为他们产生思虑。”
姜云舒深呼吸几口气,扭头对他说道:“我是这个用意,也不知道上天会不会帮我们。”
她仰头看向天空,上方飘落着细细雨丝。
“会的,夫人不必担心,就算是上天不帮,还有在下会帮忙。”
“希望如此。”
......
夜晚,孟府大堂。
众人分桌围
坐一团,姜云舒、裴少煊以及孟氏夫妇坐在主桌,他们低头吃菜,速度缓慢。
反观白日在忙碌搬运石块的其他人,他们猛虎进食,没一会儿吃了一碗又一碗,吃完后收了碗筷,不好意思劳烦孟夫人的他们,自发前去洗碗。
半晌,大堂内只剩下主桌上的人。
“来,夫人,多吃点菜,今日辛苦你了。”裴少煊夹了一筷子菜,放入姜云舒的碗中。
她刚要扒开,吃下面的饭,裴少煊又夹了一筷子,“多吃点。”
如此反复,她的碗堆到像一座小山。
这一切落到了孟夫人眼里,她嘴唇半张半合,就为了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谁知道半路杀出来个裴少煊阻挠了她。
姜云舒看着即将变成大山的菜,立马叫停,“够了!”
她侧身挡掉了裴少煊放菜的举动。
见自己成功躲避,她眼尾挂上了笑,孟夫人亦然。
裴少煊则讪讪收回了手,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然而,正在消灭碗中饭菜的姜云舒,并没有注意到他故意流露出的神情。
孟夫人见缝插针,趁机抛出话来,“殿下、皇妃,晚间的饭食还合胃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