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松然默然,没有立即回答,他低着头,仍然捡着地上的银票。
姜云舒敛下眼,不再去看令松然遭羞辱的模样。
江湖人,也有许多生不由己。
见自己在美人跟前失了面子,面具男心生怨气,指着令松然就要破口大骂,“你、你真是......”
正当他要出言时,一旁的小厮附在他耳边低语些什么,面具男豁然开朗,也转变了心思。
面具男沉声道:“既然钱货两讫,我们就不打搅门主了!”
说罢,他迈步走向姜云舒,就在他即将抱住姜云舒的时候,小厮从侧身钻了过来,代他抱起。
小厮压低声音说道:“主子你身体有恙,奴婢为你代劳。”
面具男眼底闪过一丝错愕,轻嗯一声,终究是没有说出什么。
姜云舒遭人紧紧抱在怀中,她一点都无法动弹,一阵淡淡的香味飘入她的鼻腔。
那香囊的味道极其熟悉,像是她从前常带的一款香味。
但那味道是她独家钻研,专门令人调制出来的,其他人应该是无法复制,就算要复制,起码也要闻过她香囊的味
道啊!
姜云舒百思不得其解,也忘却了自己正被令松然卖给了别人,正被那两人准备着把自己带回去。
脚步声渐渐远离。
令松然停下手,他转身看着三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唇角露出一个不怀好意地笑,眼尾更是沾染上了几分狠厉。
小厮抱着姜云舒上了马车,面具男紧随其后钻了进来,马车缓缓动了起来。
确保走出一段距离后,面具男忽然开口说道:“殿下,卑职先出去了,若有事,您唤我一声便可。”
面具男摘下披风,退出了车厢内。
殿下?
姜云舒听着这两个字,一时恍惚起来。
当她抬眼再去看小厮那张脸的时候,小厮早就不知何时摘下了面具,露出隐藏在下面,自己憎恨非常的面容。
“谢司珩!!”
姜云舒几乎是从嗓子眼挤出来这几个字,又似乎是吼出声,几近失了态。
可这样并不能解她的心痛之恨!
怪不得那股那气味熟悉,原来...原来根本就是出自她之手!
她双眼充红,东张西望,没头没脑地寻找起猎物起来。
“我还以为公主忘却了我,没想到铭记的这么深刻。”
谢司珩双眼噙着笑意,
依旧扮着姜云舒从前欢喜的模样,只让她觉得谢司珩恶心至极!
面对她憎恶的目光,谢司珩不以为意,他眼含秋波,瞅见她两颊旁的贴着的鬓发,伸手就要理理。
姜云舒气迷糊了,直接朝着向自己靠近的手臂咬了上去,丝毫没有准备的谢司珩倒吸一口凉气,“嘶——”
他一把甩开姜云舒,她摔倒在地,发出沉重的闷响声。
“砰——”
姜云舒滚落到墙角,她仰视着谢司珩,久久不能移去目光,看着他那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她爆笑如雷。
“哈哈哈,谢司珩!你真当我还似从前那般将你放在手心吗?那你还真是小瞧了我,又可能你根本就没有正眼瞧过我!”
“我看公主还是和从前一眼,任性妄为的性子,就算到了北辰吃了苦头也是根本没有变过!”
谢司珩冷哼一声,揉着被姜云舒咬过的地方。
姜云舒撇过头,合上眼,不愿再多看谢司珩一眼,生怕看一眼,自己的眼睛就要长出针眼来。
马车晃荡不堪,她一会儿从车厢头滚到车厢尾,撞到谢司珩脚边,又滚到另一边。
而她一点都赶不到屈辱。
上一世,为了取悦谢司
珩的青睐和信任,她做过的屈辱事情,单领出来一件都比这震撼。
好在...好在如今,除了她自己,无一人再知晓那脏乱的过往。
谢司珩好整以暇地端坐在那里,他胸有成竹地等待姜云舒开口,乞求他的原谅,乞求他能够赏她一眼。
以往在姜国,他都是被姜云舒捧着,呼风唤雨,待遇倒不像是一落魄质子,连带着他珍爱的赵宛衿也得到了福泽。
他微眯起双眼,静静等候着姜云舒按捺不住性子开口。
良久过去,无论谢司珩是泡了壶好茶,还是拿出鲜香可口的糕点,姜云舒还是不听、不看、不问,像是要抹去自己所有的存在。
谢司珩忍不可忍,最终选择了主动,他拉下脸,轻咳了几声,“云舒,我知道你怨我和衿儿,但若不是你父皇不同意,我也不会冒这个险不是?”
“何况,我那时候求娶过你,你父皇破然大怒,眼见要应了下来,偏偏你又要自请和亲,这又是何必呢?”
他话里行间,好似在说,你看我当时都已经和你父皇求娶你了,是你自己不识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