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少煊大声喊着她的名字,他猛地向前扑过去,手在空中乱划,才堪堪抓住她的一点衣袖。
两人迅速地倒了下去,裴少煊以身做着肉垫,姜云舒仍旧被擦破出一块皮,可她已经昏迷过去,除了微微起伏的腹腔可以证明她还活着,其余的症状都显得她像一具死尸。
孟子墨和孟夫人他们呆愣在原地,远远地观察着裴少煊和姜云舒的状况。
他们明明没有下手,峎葱县里都是些灾民,怎么这身份尊贵的皇妃倒在了他们面前?这究竟是两人的做戏,还是染上了什么病?
“夫人,夫人,你醒醒。”
裴少煊着急忙晃地爬了起来,他脸色霎时间变得苍白,像是在冬日赤裸裸地站在冰天雪地,手也变得冰凉无比。
无论他怎么呼唤姜云舒始终无法得到回应,他思绪一团乱麻,只能先把人抱在怀里,避免她再出现其他的意外。
裴少煊抱着姜云舒迅速站了起来,“孟县令多谢你的款待,晚上的餐食本宫会让侍卫拿回屋内,劳烦你们准备了。”
说完,他按着刚才来时的路线走离了这里。
孟子墨和孟夫人望着两人的背影大眼瞪小眼。
孟夫人担忧地扯着
孟子墨的衣袖,“当家的,六皇子他们不会发现了什么吧?我这心怎么扑通扑通跳着?”
“只有我们不出岔子,假模假样地等着他们把峎葱县重新修建好了,送走这两尊大佛有什么好怕的。”
孟子墨冷笑一声,“这点时间我还是等的起!”
孟夫人应承地点点头,忽然想到了什么拍起大腿,“坏了!”
孟子墨皱眉问道:“什么坏了?”
孟夫人不顾礼仪,当着孟子墨的面掀起了裙摆,“我今早在试你让人新做的裙,听到六皇子他们来了,一着急忘记给换下来了,好像早上还让六皇妃给瞧见了!”
“这可怎么办啊!”
她六神无主地看向孟子墨,希望他能够出个好主意。
孟子墨大惊失色,“哎哟我的亲娘,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忘记了,我走之前还千叮咛万嘱咐,你硬是没记住啊?!”
他又气又恼,怎么娶了这么个帮倒忙的媳妇,急的他原地跺脚。
孟夫人自知理亏,但面对孟子墨的指责,她不服地嘟囔道:“我这不是看这裙子好看才穿上,而且还是你送的,那要是别人送的,我可不多瞧一眼,况且早上你不也说好看吗?”
她不屑地哼了一声,
看透了男人的想法。
孟子墨胸有怒火,但看着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的糟糠妻,终究还是忍下来了,他叹气道:“算了,忘记就忘记吧,他们如今还要倚靠我们在峎葱县生存,一时半会儿也出不了什么差错。”
他摆摆手面露无奈,孟夫人这才从愧疚的情绪中脱离。
彼时,裴少煊正迈着大步在孟府穿行,他在心底暗骂着为什么一个偏院的县里,县令住的府邸弯弯绕绕,早晚有一天他要把这个碍事的墙一个一个拆掉!
他低头看着倒头不醒的姜云舒,脚上加快了步伐,恰巧撞见了赶来的翠竹。
方才去养鱼池的路前,孟子墨以不方便过多人去的理由把翠竹屏退在外,就算她再不情愿也没办法。
当翠竹看清裴少煊怀里的人是姜云舒时,手里的铜盆连同里面的水顿时跌落在地,她捂着嘴不确信地问道:“殿下,她,她出事了吗?”
“说来话长,你去把阿七叫来,顺便把门关上。”
来不及解释的裴少煊跨过门槛,发冠早已在刚才的狂奔中松散开来,俊俏整洁的脸变得凌乱、憔悴。
他小心翼翼把姜云舒放在了床榻上,轻手轻脚掖起被角,看着她姣好睡颜,他的
心底生出一抹酸涩和自责,如若他早一点发现,让阿七瞧了之后拿出药来医治,是不是现在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裴少煊手抵在她的额头,他皱起了眉,念叨道:“怎么烧了起来?”
“六皇子,阿七和路九九都来了!”
冲进屋内的翠竹气喘吁吁向裴少煊打起报告,她将拉着的阿七带到床榻前,十分着急地催促道:“快去看看我们家殿下如何了?究竟一切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这孟县令不怀好意,给我们家殿下下毒了?”
裴少煊听后也不是没有设想过这个情况,但姜云舒吃过的东西他也吃过,怎么会两人有不同的结果?
阿七弯下身观察着姜云舒的情况,他覆手把起了脉,沉声道:“皇妃中了毒,据卑职观察,这些发病症状和红针粉发病的时候相符。”
翠竹欣喜道:“那太好了,知道病就好办了,你们经常打.打杀杀肯定有药吧?”
裴少煊也期待地看向阿七,“这次带的药里面有没有可以解红针粉的?”
随着阿七轻轻摇头,众人的心顿时跌入了谷底。
只见阿七开口,“殿下,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