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在门外守着的裴少煊听见翠竹的喊叫,心里一紧,他慌张到伸手就要推开门,待手触及到门又冷静了下来,他走到门边问道:“翠竹,你们里面没事吧?”
翠竹见姜云舒猛地扎进了水里,根本无暇顾及裴少煊的为题,以为姜云舒想不开的她伸手就要捞起姜云舒,“你没事吧殿下?”
怎么殿下和六皇子出去了一趟,变得行为怪异,和平常好说话的殿下相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翠竹不禁怀疑起是不是裴少煊趁机调换了姜云舒,她面前的姜云舒则是偷梁换柱之后的。
闷在水下的姜云舒冒出头,水花四溅,水波泛起深浅不一的涟漪,“我没事,翠竹你先出去吧。”
“殿下,我再这里呆会儿吧。”
翠竹弱声地打着请示,她瞪大眼睛四处观察着姜云舒,只要让她看到一丝不一样的地方,她立马就要把这个假冒的人拽出去。
当她扫到了姜云舒添了新伤痕的右肩,愧疚感很快升起,自小
和姜云舒相伴的翠竹,哪里会不清楚姜云身上每一寸的肌肤,她抚上那块满是沟壑的肩头,“殿下,让翠竹像以前一样给你搓个背吧。”
刚想开口的姜云舒听见她说的话,过了半晌才轻嗯一声。
得到她首肯的翠竹拿起搓澡巾,一丝不苟地擦着姜云舒的胳膊。
姜云舒长长呼出一口浊气,搓澡巾擦过的地方红起一片,加上红疹子在上面,那块手臂像是进了蒸炉一样。
这样的相处自她重生后再也没享受过,她紧绷了太久,但从中知道了哪些人是真心,哪些人只有利用之心。
想到谢司珩,她又想起和他们一起回来的男孩路九九,她开口问道:“翠竹,方才同我和裴少煊一起回来的男孩路九九,现在去哪里了你清楚吗?”
翠竹搓澡的手一顿,答道:“听阿七说也是送去沐浴了,既然是殿下你们带来的,总归不能像之前那样穿着乞丐装,听说身上还有许多大.大小小的伤要处理,估计一时半会儿是见不着。”
“他是姜国人,之前和亲路上随行的守卫。”
姜云舒淡淡吐出一句话,却令翠竹惊讶地喊起,“什么?!”
姜云舒瞥了她一眼,意
识到自己过于大声,她捂着嘴降低声音,“从京城跑到这里可是有足足几百、几千公里,他只凭两条打颤的腿吗?”
“是啊,那么瘦小的一个人走到了这里,待会儿你多给他准备点好吃的,这几天就让他吃饱饭,好好睡一觉。”
“奴婢肯定可以办到!”
姜云舒似是又想到了什么,“对了,让他跟阿七睡一个屋子吧,其他人我不放心。”
翠竹重重点了点头。
姜云舒想到路九九的遭遇,心里就觉得亏欠了这个小孩,这里情势危险,连她都不敢保证自己不会遭受瘟疫,若是路九九...唉......
算了,现下一切只能听天由命。
......
在门外来回踱步的裴少煊不禁担心起里面姜云舒的安危,但若是姜云舒出了事情,翠竹怎么会不吱声呢?
抱着这个想法的他苦思冥想,决定相信翠竹一回儿,毕竟她们主仆二人感情深厚,翠竹听见姜云舒出了什么事情几乎都是第一个冲在前面。
就在他即将要冲门而入的时候,翠竹推门而出,身后跟着的姜云舒惊艳了他的双眼,她一身淡粉色的长裙,腰肢不堪盈握,墨发由几根简单的玉
簪轻轻挽起,似笑非笑的脸庞绝美动人。
他努力撑开双眸,想要把面前的她全部装进眸子里,每一次两人的见面都会让他怦然心动,心底的萌芽更是又被浇灌成长起来。
他半启的唇,缓缓吐出三个字,“你好美。”
扶着玉簪的姜云舒听见这句话微微一愣,和裴少煊认识这么久,夸赞自己的话简直寥寥无几,甚至两只手都数得过来。
她狐疑地问道:“裴少煊你该不会是受了什么刺激吧?”
说罢,她将手贴上裴少煊的额头,下一秒就被裴少煊紧紧攥住,和她对上视线的他很快撇向别处,“......我没有。”
“噗。”
一旁偷听许久的翠竹窃笑出声,意识不妥的她立即收了声。
裴少煊轻咳了两声,脸上镇定自若,仿佛对于他人的嗤笑并不放在心上。
他朝着姜云舒说道:“孟县令回来了,方才派人领我们过去用膳,走吧夫人。”
说罢,裴少煊就在前面引路,被他牵着手腕的姜云舒与他并肩而行。
跟不上他步伐的姜云舒脚下甚至生起了风。娇嗔道:“裴少煊你慢点!”
裴少煊懒散道:“知道了,知道了。”
他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