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不是因为心疼萧若锦,她纯粹是怕萧若锦一时气急败坏,暴露了身份。
但让宋嫣然没想到的是,萧若锦虽然被踹了,但他并未反抗,更未还手。
不止如此,萧若锦甚至还真装成完全不会武功的模样,捂着被踹的地方,直接倒在地上。
紧接着,萧若锦又咳嗽了几声,“殿下,这段时间一直是我和这位夫人,一起研制解药。虽然现在已经有了初步想法,但还不能确定用量。原本夫人就计划着,这两天开始以身试药……”
沈奎嘲笑道:“没研究出来?我看未必吧!分明是你蠢!她制出了解药之后,便把你蒙在鼓里。你能知道什么?你当然什么都不可能知道!”
“将军为何坚持认为,能解毒的人,只有夫人一个呢?”军医反问,“如果这毒,本就是北安国的人所下,那他们手里有解药,不也是合情合理的吗?”
宇文渊这话,显然把沈奎和宇文渊给唬住了。
就连那脾气暴躁的沈奎,在听了这话之后,都露出了犹疑的表情。
宋嫣然也很佩服萧
若锦,虽然她现在一时慌乱,没想到这个理由。但她觉得,就算她脑袋清醒,也未必能想到这个角度。
宇文渊拽了沈奎一把,盯着沈奎说:“那日去攻打北安国,之后大家就都中了这莫名其妙的毒。本殿并未下令用毒,而且上风口是在北安国那侧,所以这极有可能是他们设计的一环!若是如此……”
沈奎顺着宇文渊的意思,喃喃道:“若是如此,他们既然有毒药,肯定也有解药……”
“所以他们会有解药的药方,就不足为奇了!”
宇文渊把沈奎推开,来到床边,担心地看着宋嫣然。
“你,你还好吗?抱歉,这次是本殿疏忽了。”宇文渊看着宋嫣然被沈奎打得通红的脸,不禁心疼了起来,“是本殿没能想到这些。刚得到消息的时候,本殿下意识就以为……”
“殿下不必再说了。”宋嫣然撇过头,不愿意看宇文渊,“殿下想怀疑谁就怀疑谁。我本来就是北安国的人,殿下随时都可以处置了我,我没什么可说的。”
沈奎冷哼一声说道:“殿下倒也不必觉得冤枉了她。这一切还都只是猜测。北安国医术高明的人
不就只有宋嫣然一个吗?说不定这毒药,也是她所研制!她只是装作不知情的样子……”
“好!”宋嫣然仰着头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你们怀疑我……不,确切地说,你们应该从未相信过我。你们实在不必,把心思全都放在我身上。不然还是把我杀了,一了百了吧!”
宇文渊向前一步,摇头道:“本殿从未这样想过。”
“殿下就算这么想了,也不好意思直接说。至于其他人……他们是真的没信过我。就算我做出解药,他们有人肯喝吗?”宋嫣然自嘲地说,“我以身试毒,制出解药,却被人怀疑……想想也是无趣。”
沈奎认定,宋嫣然说这些话,就是为了卖惨、博同情。
宋嫣然说完之后,沈奎就骂骂咧咧地说了许多回怼的话,生怕宇文渊被宋嫣然的几句话给迷惑了。
到后来,宋嫣然也懒得说了,沈奎反倒问道:“你说你还未制出解药,那你说个时间,你什么时候能做出来?”
宋嫣然看着沈奎摆出的那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只觉得可笑。
她轻笑一声说:“既然你们都不相信我,那就另请高明吧
这解药,我不做了!”
“你说什么?”沈奎瞪大眼睛,用手指着她,咬牙切齿地威胁道,“别忘了!你也中毒了!你若是制不出解药,那你也不会有好下场!”
“无所谓。若是能有这么多人,来为我做陪葬,与我而言,倒也划算。”
宋嫣然话音刚落,突然拧起眉,下意识地捂住嘴。
她呕了一声,手还未拿开,就有血从指缝里渗出……
“宋嫣然,你……”
宋嫣然身体一歪,就倒在了床上。
宇文渊下意识到床边查看情况,只见宋嫣然脸色灰白,气若游丝,嘴角甚至还有血渗出。
“军医!快!快来看看她!”
萧若锦装作勉强的样子,一边捂着被踹到的地方,一边踉跄着走到床边。
他拧着眉,给宋嫣然把了一会儿脉,然后面色凝重地,把宋嫣然现在的情况,添油加醋、胡编乱造地说给宇文渊听。
萧若锦说,宋嫣然自把宇文渊身体里的毒,转移到她自己身上之后,身体就十分虚弱。
然而在这种情况下,宋嫣然还没日没夜地钻研解毒之法……
“夫人虽是北安国的人,可为了给南邑国的将士们解毒,夫
人真是耗尽了心血。她这样尽心尽力,却蒙受这样的误解,实在是令人心寒。”
萧若锦说的这些话,宇文渊全都听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