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依莎的一张脸因为成天风吹日晒,已经出现细密的皱纹。
再看她那一身衣裳,早已认不出是多少年前的旧东西,破破烂烂的比乞丐好不到哪儿去。
相比起昨天她看见的古木戈雅的装扮,两人几乎说的上是云泥之别。
玛依莎低着头。
“你叫我玛依莎,不要叫我大夫人。我不是大夫人。”
她是被抢来的,她无时无刻不想逃离这里。
但她走不出寨子外的那片沙海,就像她逃不出金拓的手心。
可她也实在不喜欢大夫人这个称谓。
即便被抢来十几年,她也从没有接受过大夫人这个身份。
也许是她太过不识趣,所以金拓对她的兴趣很快减淡,几年后古木戈雅来到了寨子里,她也很快被排挤成为寨子里一个打杂的下人。
但她却很开心。
这么多年她任劳任怨,就是因为成为下人后,可以不用再伺候金拓,不用再看见他那张脸。
楼云溪默了默,叫到:“玛依莎。”
玛依莎脸上露出了几分笑容。
只有被叫这个名字的时候,她才觉得自己还是原来那个人,而不是一个土匪的夫人。
楼云溪:“你能跟我说说古木戈雅的事
吗?”
“她?”
玛依莎摇了摇头。
戈雅最讨厌别人在她背后说她是非。
从前有人嘲笑戈雅过去装清高,就被她吊起来用鞭子打了一下午。
她现在想想都害怕。
楼云溪:“她经常针对你?”
玛依莎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但就是不说话。
楼云溪拉过玛依莎的胳膊,突然撩起她的衣袖。
玛依莎脸上一阵惊惧 ,但还是被楼云溪看见了她满臂的伤痕。
那些疤有新有旧,新的疤痕看起来甚至像是这两天的伤。
“都是古木戈雅干的?”
玛依莎没回答她,只是拉下了自己的衣服。
楼云溪皱眉道:“都是被抢来的可怜女子,她为何这么对你?”
玛依莎沉默良久,才慢吞吞地吐出一句话。“这里的人都是这样。”
有很多人来时不情愿,但几年后都会被那些盗匪同化。
他们如果不坏,就活不下去。
楼云溪问道:“她也这么伤害过别人?”
玛依莎低着头没有回答。
楼云溪说:“现在金拓在乎我,已经把她住的屋子都让给我住了,她没有从前的权威,你不用怕她。”
听到楼云溪这么说,玛依莎才吞吞吐吐地开口。
“戈雅,也在寨子里害死了
不少女人。”
原来当初古木戈雅刚被抓来的时候也很害怕,她不愿意做金拓的夫人,哀求玛依莎放她走。
但是玛依莎根本没有能力带她逃出去,玛依莎不敢,也做不到。
古木戈雅想过寻死,但当金拓的弯刀真的架在她脖子上以后,她害怕了。
她选择了顺从,也成为了金拓的二夫人。
可她内心还是后悔没能从寨子里逃出去,她也恨自己没有自尽的勇气。
古木戈雅改变不了事实,只能将怨恨迁怒在玛依莎身上。
古木戈雅怨怼她当初不帮自己逃亡,怨怼她是个软弱的妇人,常常对她非打即骂。
就这样过了几年,古木戈雅逐渐接受了自己二夫人的身份。
她知道自己回不去了,就算她逃回原来的家,那些人也会嫌弃她失去了贞洁,会在背后唾骂她。
于是古木戈雅改变了自己,既然回不去,她就要在寨子里过上最好的日子。
她知道金拓是个好色之徒,常常见了美人就走不动道。
但她总会老去,她害怕那些被金拓带回来的女人会抢走属于她的宠爱,威胁她的地位。
于是她总在金拓不在时,悄悄对那些女人使些恶毒的手段。
楼云溪问道:“都是什
么手段?”
玛依莎支支吾吾,“有时候她会‘不小心’划破别人的脸,有时候她会给新抢来的女人下脏药,让那个女人和别的兄弟合欢……”
金拓是个极其大男子主义的人,只要不是他赏给弟兄们玩的女人,被被人碰了他向来不会再要。
而那些被他抛弃的女人,最后都会被寨子里的兄弟一个接一个地活活玩死。
“但这些都还是轻的。”玛依莎说:“戈雅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还曾经把一个怀上金拓孩子的可怜女人从沙丘上推下去,可是她却转头跟金拓告密,说那女人想跑,最后让那个女人被乱刀砍死……”
楼云溪眉头紧拧,她实在不敢相信这会是一个可怜女人能对其他同命相怜的女人做出来的事。
这些年古木戈雅做的恶也仅次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