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几个时辰,总算等到结果。
当看到实实在在五大箱子的金条时,所有人目瞪口呆,而后又是邓阐和断臂哀嚎的现身,又是太子和顷轩王的淡定出现,惊的在场人一愣一愣的。
了解过事情真相,大家纷纷替邓阐和捏了一把汗,要不是他有任务在身,要不是金条的事情挡着,他的小命都未必在了。
这是大家头一次见识到顷轩王的脾气。
不容小觑!
看着满满登登的金条,皇帝的脸色更加深沉了,“人到了没有?”不耐烦地问了一句。
内监赶紧跑出去确认,稍纵,急急忙忙的回来,“回陛下,人已经到了。”
话音刚落,只见一身着囚服,头发散乱的男子被拖上大殿,半张脸被青丝覆盖,黝黑的面庞略显憔悴。
即便如此,就近的大臣们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此人的身份。
“慎……慎郡王?”
更准确地说,他甚至连“宇文”这个姓氏都不配拥有了。
看到宇文慎的一刻,太子的瞳仁震颤了一下。
自从弟弟落狱之后,他们一面都没再见过。
他憔悴了许多,整个人都皮包骨一样,瘦脱了形。
宇文慎垂着头走到大殿中央
脸埋的很低很低,不同于往日的意气风发,此刻的他卑微的像尘埃。
直至看到那五个大箱子的金条,宇文慎没什么光彩的瞳仁里泛过了一抹流色,他微微昂起头,“罪臣宇文慎,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连“皇祖父”都不配喊了。
皇帝正襟危坐,龙袖中的拳头捏的咯吱作响。
“你倒是说说,这些金条的落脚处,你是从何得知的?”
宇文慎冷笑出声,连着一阵哀叹,“陛下在罪臣来之前,可质问过顷轩王?”
“不曾。”
“这就对了。这件事情明明他是最大的嫌疑人,最该被逼问的是他,但到了您这儿,还是成了我的过错。”宇文慎的语气里充满怨气和不甘。
“真是厉害啊,在牢里住了这么些日子,参透了人生的样子,都开始指责朕了?!”
“罪臣不敢。”
“你这还不敢呢?!”皇帝指着五个箱子,继续问,“你到底说还是不说?究竟谁告诉你箱子的落脚处的?”
“罪臣……只是在牢中听人说了一嘴。”
“听谁说的?”
“牢中昏暗,牢间复杂,罪臣也不知道是谁。只是抱着怀疑的态度命人传递了消息出来,想着让邓阐和核实一下
没想到,竟真的找到了。”
这话说出来,狗都不信。
皇帝面色铁青,死死盯着他。
宇文慎试图转移话题,他逼视着楼彻,“顷轩王,那可是你在意的人的老窝。除了你之外,她不会允许第二个人把这么重要的东西藏在宅子里。否则被找到那可就是杀头的大罪!如今事情败露,你可有什么想说的吗?”
楼彻冷冷一笑,看都没看他一眼,“你是欺负我没进过皇家牢门呢?还是把列位都当场傻子了?”
宇文慎身份不同,是不会跟普通牢犯待在一个区域的,他所住的牢间,邻居必定是非富即贵被贬谪去的。
通俗的讲,这些人即便下了牢,仍旧耳聪目明,能够跟外界保持联络,甚至比待在外面更好,不用人情往来,只一心养着即可。
楼彻没把话说透,但现场人都听懂了。
“岂有此理!我现在在问你金条的事情,别转移话题!”
“我说的就是金条的事情。”楼彻抬腿便是一个飞脚,直接踹翻了最近的箱子。
哗啦啦……
里面的金条全都淌了出来,倾泻一地。
在场人大吃一惊,正在埋怨顷轩王殿前失仪,突然发觉不大对劲。
那些流淌出来的金条中,有些
许是断掉的。从断裂的痕迹处能够清晰看到中间呈黑色部分的填充物。
这明显不是金条,而是外面镀了金色的假货!
宇文慎犹如受了一道焦雷,整个人定在原地,双腿发颤,脑子一片空白。
皇帝缓缓垂目,深深吸了一口气,“朕给过你一次机会,但你不愿珍惜。如今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你如果还不交代,身后可没有退路了。”
宇文慎耳畔嗡嗡作响,不敢置信地后退了半步,铁链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
“这是陷阱,是宇文彻布下的陷阱,他是故意的?”
“你且说你的事情,跟他什么关系?!”皇帝怒其不争,一个砚台飞了下来,稳准狠地砸在了宇文慎的额头。
血流过他高挺的鼻梁,渗透进了他的嘴角。
宇文慎狰狞地笑了起来,眼睛里满是绝望,“请允许我最后一次这样称呼您,皇祖父,我死也不会说出那个人的名字。您就处死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