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彻抚着碗底,转了转,笑看向宇文慎。
“这么快就孤注一掷了?还没到最后呢。”
宇文慎瞳孔紧缩,瞳仁里满是怨愤,“别总自诩最聪明的人了,天下人不是都要围着你转的!”
“找个镜子照照你现在的样子,赌场里最常见的脸孔,赌徒脸。”
任何较量都是,谁先认真,谁就输了。
楼彻目光飘忽,若有似无的从楚云汐方向飘过。
……有媳妇在,什么寒不寒,毒不毒的,根本不在话下。
楚云汐清楚他的身体,但心里还是一咯噔,这一碗下去,又得一个月的药汤,才能让他恢复起来。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楚云汐的心里七上八下,根本没心思跟周围人说话。
司徒清对她有天然的好感,时不时就凑上前来,顶着那张天真的面孔,跟楚云汐搭茬,她对左云伊回归御史府的事情非常感兴趣。
楚云汐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答着,目光终点总是绕到点燃的那柱香。
突然一道女声传来,像是客气的打招呼,但质疑的成分更重,“冒昧问一句,咱们以前见过吗?为什么我觉得你的身形这么眼熟呢?”
楚云汐回过头,正迎上一张熟悉的脸,丹凤眼,高鼻梁,嘴角下垂,唇形略厚。
不同的是,以往见面时,姑娘打扮朴素,一身破布衣衫;如今的她却是绫罗加身,满头珠翠,玉面玲珑。
楚云汐瞳孔微动,下意识心头一紧。
……麻蛋!碰上病患了。
这姑娘眼睛很毒,就凭她一眼认出楚云汐的身形,这事儿就不能含糊。
要知道,她出诊的时候可是声音和容貌都伪装了的。唯一不能改变的就是行走姿势。
她故作镇定,迎上来人的目光,大大方方一笑,“姑娘许是认错人了,咱们没有见过。”
“云伊,这位是玉公主,咱们朝最小的公主了,陛下的掌上明珠。”司徒清一把拉住楚云汐的手,指尖轻轻扣了扣她手心。
暗示很明显,这位公主不好惹。
听到“玉公主”的名号,楚云汐就明白了。
这位排行第十八的玉公主,在京城可谓赫赫有名。
她长相一般,却自视甚高,娇纵蛮横的性子是一小就有的,加上皇帝的宠爱,更是无法无天了。
曾经有富家女走路时看了她一眼,她就找茬挖了人家的眼睛。
还有女子擅水袖舞,只因十三喜欢的人夸奖了那一句“水袖舞真美”,那姑娘就倒霉了。没几天的功夫,双腿摔断了。
明面上,都是意外,实际上,都跟玉公主脱不开关系。
这位公主的脉象和身体情况,全都在楚云汐脑海里。
……这就很有意思了!
听了楚云汐的回答,她仍然不改初衷,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两三遍,眼神里充满怀疑。
司徒清借口要去吃东西,拉着楚云汐赶紧走。
转身的功夫,玉公主再次开口,“你经常逛宫门口那条街吗?有个叫明药堂的地方,去过吗?”
楚云汐精神一阵,不可思议地手掌一紧。
握着她手的司徒清感受到了,下意识看了她一眼,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她直觉,玉公主猜对了。
事关“左云伊”的秘密,司徒清徒增使命感,昂首挺胸挡在了楚云汐的跟前,“玉公主上来就质问人家,会把人吓到的,她初来乍到可不知道宫里的规矩,待会儿若是有什么冒犯的就不好了,我还是带着她到皇后姑母那去吧,姑母还说要找嬷嬷教教云伊礼仪呢。”
一边念,一边拉着楚云汐远离是非之地。
楚云汐和玉公主目光相接,无形的压力瞬间升腾,都走出很远了,双方还没收回目光。
直到章太医的声音响起,“香烛断,时间到!”
大家收回思绪,紧盯着章太医和刘太医给楼彻把脉。
宇文慎的眼睛通红,果真就像一个赌徒似的,盯着章太医和刘太医的手,就像是饿了许久的乞丐盯着大肘子。
“启禀陛下,无碍,顷轩王的身子无碍。”刘太医先下的结论,章太医点头附议。
“怎么可能呢?!”这次先跳脚的是君安侯。
当一个人陡然面对不想承认的结果时,大多数会表现的很暴躁。
“千真万确,我敢用自己的老命来向大家保证,此人就是北冥摄政王楼彻!他处心积虑来到东吴,一定是别有目的,你们千万不能被他骗了。”
“究竟是谁……处心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