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奕找人安顿好老太监,跟荀晔迫不及待冲进了楼彻的房间。
“你疯了吗?真要去东吴?宇文廉布了天罗地网等你,去了不是找死吗?”
“那老太监信口胡诌,什么‘只看一眼?’分明是托词!”
他们都不支持楼彻往火坑里跳,但又清楚楼彻一定会跳。
楚云汐在那,他无论如何都会去的。
“你着急找她,咱们可以乔装打扮偷偷过去啊,要是回归身份,再想要脱离,可就难了。”
他在北冥手握三十万大军,有权有人有地盘,景仁帝和他的几个儿子都惧怕楼彻,不敢动他。
道了东吴,情况完全相反,以新人的姿态出现,掣肘于宇文廉,腹背受敌。
面对林奕和荀晔的狂轰乱炸,楼彻慢条斯理地倒满了茶水,轻啜一口,淡淡一笑。
“我跟云汐约定过,找个深山老林过我们的小日子。”当时北冥朝局混乱,楼彻也折腾乏了。
如果没有宇文廉横插一杠,楼彻和楚云汐这会儿已经过起小日子了。
“然……我们躲起来,事情就能顺遂?”
不管东吴皇帝出于什么目的,他对楼彻的这份心思,就像一根针,扎在宇文廉的心里。
即便将来坐上皇位,他也放心不下。
只有楼彻死,才是宇文廉最希望的结果。
“躲是躲不掉的,只有面对。究竟怎么个情况,总要去了才知道。”
相识多年,默契十足。林荀二人见楼彻的模样,心内了然。
东吴这一趟,是非去不可了。
荀晔长叹,“我赶紧给老爷子书信,得下猛药了。”
否则舟车劳顿,楼彻现在的体格根本受不住。
……
楚恒杰消失一整天,夜深了都没回来。
楚云汐不放心,把虎宝交给奶娘,扮上男装出门了。
京城最红火的青楼都在一条街上,她准备挨家挨户的找。
莺莺燕燕簇拥着她往院子里面推,楚云汐一副青楼老油子的架势,摸摸这个姑娘的脸蛋,拍拍那个姑娘的屁股,眼神飘忽不定,搜索着可疑目标。
最终选择了一个眉目羞涩,不敢正眼瞧人的腼腆小姑娘。
果然,她是第二天接客。
“初夜卖了多少银子?”楚云汐手指缠绕着她的发丝,顺势搭在了肩膀上。
小姑娘别扭的一扭身子,心里挣扎过后,任由楚云汐搭肩勾腰。
“五、五十两。”她走路姿势很别扭,像来了姨妈量又大的时候。
“很疼吧?”楚云汐问。
姑娘一愣,意外于客人的关怀,猛然抬头,第一次对上楚云汐的目光,被她清澈的眸子晃到了,忙又别过头去。
“嗯,哦不,还,还好。”
“公子,你可真会挑,我们胭脂是个干净姑娘,服侍的生疏了点儿,贵在天真,我给公子挑个好去处,您好好享受啊!”老鸨扭着水蛇腰,一步一摇的挨了过来。
伴有劣质香水味的手帕在楚云汐鼻前挥来挥去,呛的她直想咳嗽。
“这边太吵了,我要安静点的地方。”
“没问题!”老鸨带头要往后院走。
“胭脂带我去。”她熟练地勾着小姑娘瘦弱的肩膀,一边走一边闻她的脖颈,装作熟稔的样子。
拐过院廊的弯,见四下无人,她松开手,“接客之前被关在什么地方?”
胭脂怔住,下意识指向院廊尽头的柴房。
胭脂反应过来的时候,楚云汐已经往那边去了,回身扔了十两银子给她,“帮我看着,有人来了学猫叫。”
胭脂干干的屯了一下口水,突然明白过来,这位公子是来干什么的了。
想到自己被关在柴房的那些天,分分秒秒都在盼望着家人能够来赎回她。
可惜……
柴房门一开,一股潮气和腐败的味道扑面而来。
楚云汐用袖子捂住口鼻,打开火折子,“有人吗?”
“呜呜”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不绝于耳。
柴房从外部看是很窄小的一个小屋,里面却是打通的,足足有一个堂屋那么大。
三五成堆,都是手脚捆着,堵住嘴巴。
大部分是刚进来的小姑娘,其中有挨过鞭子的,有受过其他刑罚的,听见门声,都条件反射的全身发抖。
被打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