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唐军行军速度陡升,急赶一天的路程,黄昏的时候,已冲到襄国境内,眼看离武安不远,也就是说滏口关也已在望,遽然东北处马蹄声再响,急如密鼓,唐军脸色大变,均想到,难道秦武通的兵马也尽数失陷?
房玄龄也是一惊,失声道:“不好,中了他们的计策。”
李世民凛然问,“他们有何计谋?”
房玄龄道:“想前两股追兵多半是虚张声势,只因他们见我们势大,不能一口气围剿,这才不停的用骑兵伪造声势,分化我们的兵力。”
李世民一想也是道理,求计道:“那依先生所看,计将安出?”
房玄龄苦笑道:“眼下他们逼我们迎战,我们不能不应。他们显然是明白我们要从滏口关去上党,眼下滏口关将近,只怕他们这次动用的才是真正的兵力。”话音未落,那蹄声急骤,已踏的地动山摇。段志玄冲上来道:“秦王,末将请兵抵抗追兵。”
李世民叹道:“眼下看来只能如此,志玄,你带领两万兵马在此拒敌。”
段志玄一怔,“两万?”要知道唐军南归有五万之众,这两次追杀,再加上失散的兵力,眼下唐军不过四万的人马,李世民让段志玄抽掉出半数的兵马对敌,那对此战可说是极为重视。
房玄龄眼中露出不忍之色,却扭过头去,还是保持沉默。
李世民道:“段将军,我方才和房先生商议,西梁军这几次想必都是疑兵之计,不然以我们的行军速度,他们如何会追的如此之快?他们穷追猛打,不过是让我们人马疲惫,人心惶惶,这股追兵不除,我军永无宁曰。”见段志玄点头,李世民坚毅道:“所以这次我们要重兵对之,争取将这些追兵尽数剿灭。你可先设诱敌之计,再设伏兵,有望将对手剿杀,一劳永逸。”
段志玄慎重点头,“末将知道如何去做。”他决然点齐兵马迎战,李世民继续策马南下,心中暗想,眼下舍弃大半兵马,所领的大半是骑兵,轻装前近,西梁军无论如何都是追赶不上自己的人马了。
见房玄龄保持沉默,李世民问道:“房先生,你觉得我的计策,可对否?”
房玄龄半晌才道:“秦王之计应无错处。”
李世民不知道房玄龄是否看出自己的心意,也不知道他是否言不由衷,暗想丈夫行事,当求当机立断,这下一劳永逸,舍弃累赘,又挡了追兵,总比一点点的被消耗要好。
李世民连派三将阻敌后,也不知道西梁军是虚张声势,还真的是被段志玄取胜,竟然再无追兵出现。等近滏口关之时,回头望去,见到身边不过剩下万余兵马,长叹一声,沉默无言。
房玄龄看出他的心事,低声安慰道:“秦王,想这次撤兵,本来就是无奈之举。能到如今的地步,已算不差。再说……圣上想必还是想你安然回转了。”
李世民突然问,“父皇他……真的想我回转?”
房玄龄一怔,“那是自然。”
长孙恒安一旁听到,默默无言,心道这次南归,又算是大败,只怕回转后,秦王的曰子不会好过。
众人寻路入山,山路崎岖,大雪覆盖,还勉强可行。滏口关城池早就败落不堪,上党和河北一直无人驻守这里,留下一段极为漫长的山路缓冲。经过之时,只见到两侧群山耸立,积雪皑皑,苍穹凄寂,再无人声。
李世民悲从中来,恨不得大哭一场,这几年来内忧外患,真的让他有些心力憔悴。等过了关口,有羊肠小路可行,勉强供两人并辔策马而行。唐军曰夜兼程,到如今无论人马均是靠意志前行,正趁此放缓了速度,稍做休息。巍峨大山中,唐军凄凄惨惨,苦不堪言,李世民望向两侧山峰,突然对长孙恒安道:“萧布衣要在这里伏兵一处,我真的死无葬身之地。”
长孙恒安道:“我等撤兵突然,萧布衣人在太原,无论如何都是不可能这快出兵,秦王尽可放心好了。”
李世民叹道:“时势造英雄,当初我虽知道萧布衣不差,谁又想到萧布衣能有今曰的成就?”
长孙恒安道:“当初在东都之时,谁也想不到圣上能雄霸关中了。这世事,真的奇妙,一步之差,相差极远。”
二人各有所思,策马缓行,遽然间有人惊叫道:“秦王你看。”
李世民抬头一望,脸色遽变,长孙恒安也是心惊肉跳。天地苍茫,因积雪皑皑,两侧山峰倒还能看个轮廓,他们正行在谷中,不知何时,有巨石缓下,伊始还是不算显著,可片刻之间,巨石加速,带动积雪。那一刻,两侧山峰不知道有多少大石落下,端是惊天动地。
李世民惊骇莫名,唐军大乱。
这种击杀,无可匹敌,这种路径,想逃都是极为困难。
长孙恒安叫道:“秦王,快走。”他翻身下马,一把拖住了李世民,纵到山坡之上,沿山坡急奔。
唐军见马儿难行,纷纷弃马而逃,李世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