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霆知道,这是问他要银子了。
他心中恨极。
要不是宋九凝那个贱人背叛了他,跟沈闻璟混在一起,有宋九凝供着他,他哪会落到现在这步田地。
更哪会为了这点银子发愁?
宋家老三的名头,现在谁还不知道,宋老二去林府迎亲的时候,撒银子跟撒瓜子似的,铺了一地。
他心中泛起无边的后悔。
若是当时与宋清瑶私会时候能小心一点,不被人发现,是不是现在的宋九凝,跟以前一样,满脑子都是他?
宋家兵权在握,如今又有滔天的富贵,若是没有与宋九凝分开,他现在或许正在王府吃香喝辣,数着宋九凝送来的一堆堆宝贝。
什么沈云阑,什么沈云祁,说不定早就已经被他踩在脚下了。
潭城城主还在等着他回话呢,却久久不见动静,偷偷一抬头,正好看到沈云霆一脸神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好在沈云霆很快缓过神来,见下面的人还在等着,一脸肉痛地摆手:“取笔墨来。”
没一会儿,就有下人取了笔墨过来。
沈云霆飞快写了个简单的文书出来,按了指印,又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小的印章,
小心盖在上面。
“拿着这个,去钱庄取三十万两银子出来。”
沈云霆一脸便秘的痛苦表情,捏着纸的手都在颤抖:“务必将那情报拿来。”
城主心中一喜,连忙接过,心中暗道果然是皇子啊,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再潦倒,随便一出手就是三十万两银子。
沈云霆看着那纸,仿佛看到一摞银票长着翅膀飞走了。
他以前也没少从黄泉阁买情报,自然是知道里面的行情,从来不会虚报价。
价格高的情报,要么调查困难,要么价值高,总是值这个价钱的。
“滚,都滚。”
沈云霆又是肉痛又是愤恨,一眼都不想多看到底下这些人。
他看看自己仅剩的五个侍卫,点了其中一个,一脸肉痛地塞了五百两银子:“你们两个,速速去买几只信鸽来,要最贵的那种,传讯入京。”
他如今是真没银子了。
出京前就已经被宋九凝敲诈了大半个身家,路上还要供着这群解差。
为了打探京中情报,前前后后花出去不少。
那三十万两,还是很久以前宋九凝送他宝贝,他故意冷落宋九凝,故作不屑地把那东西丢给下人,说扔出去赏给街边乞丐。
实
则拿去当了三十万两银子存了钱庄。
若不是这段时间实在拮据,他也想不起来。
除去这些,他如今在潭城全部身家也就千来两银子,一下就用出去了一小半。
等人都走了,沈云霆瘫倒在椅子上,一个劲儿安慰自己,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宋九凝身边突然出现的人,身份情报那么值钱,说不定可以拿来要挟宋九凝。
或者稍一运作,还能离间她和沈云祁。
与一男子同行这么长时间,还只有一辆马车,谁能说得准有没有发生过什么?
到时候,若是能让宋九凝回到自己身边,莫说三十万两,就是三百万两,对宋九凝来说,还不是毛毛雨?
这么一想,他突然就没那么肉痛了。
飞鸽送信的速度,还是很快的。
第二天晚上,夜色粘稠。
一只信鸽掠入大晟京城上空,准确往九皇子府落去。
说时迟那时快,那来自遥远潭城的信鸽,刚靠近墙头,一张大网突然罩下,将信鸽裹了个严实。
两个黑衣人拿着网迅速远离九皇子府,拉开足够距离后,这才拿着鸽子细细翻找:“这是第几个了?”
另一人随口答道:“飞出去的抓了二十好几只
了,飞进来的这才第三只。”
两人取下鸽子身上的竹筒,确认再没别的东西以后,小心收好:“是潭城来的,我去禀告主子。”
剩下那个黑衣人看着手里的网和鸽子:“还挺肥,照例炖了吧。”
沈云霆不知道,他花了小半个身家,寄予厚望的鸽子,已经开始冒香味了。
而他还在潭城一脸期望地等着消息。
而那千里迢迢送来的信,却是到了宋九凝手里。
宋九凝窝在沈闻璟怀里,一边看信一边乐:“得亏新月是女人,要是两个男人,他八成会说我收了两个面首。”
沈闻璟无奈,一手搂着她,一手把被她拱乱的衣襟拉平整:“他也就能想出这般手段了。”
“王爷。”
宋九凝捏着信,突然来了兴致,仰头想去看他,却只看到了棱角分明的下巴。
“如果我真带了两个男子,你又听了这样的传言,会生气么?”
沈闻璟刚拉整齐的衣襟又被她弄乱了,无奈放弃:“不会